文起的话让在场除了辛巴鲁之外的六人动容,他们垂下了头,扪心自问,从中脱胎,对友谊,对同伴有了新的认知与理解。
辛巴鲁面无表情,站在文起面前,他不知道文起哇哩哇啦地说了些什么,但见多多罗安,以及围在身边的人都垂下了头,默然不语,那种重新焕发生机的气氛,深深感染了他。
冷漠冰霜的脸庞,有了一丝松动的迹象,眼中多了点温暖的光芒。
接过文起送来的果冻,多多罗安昂首站立在辛巴鲁的面前,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地翻译起来,肃然的神情,坚定的话语,像一把巨锤敲击着辛巴鲁的心灵。
他被文起的胸怀所震撼,又觉得自己是如此渺小。
之前种种想法,对文起等人的猜忌,都成了叩问心灵的巨拳,一拳拳打在他的心房,让他忽然觉得喘不过来气,胸口从没有的窒塞。
想要挣扎着摆脱这种苦闷,悲痛的感觉,却无论如何,挥之不去。
此时的辛巴鲁,在多多罗安的面前,在听着她翻译文起的话,就像是个孩子,彷徨且无助,年长的他,复杂情绪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哪里还有颜面,面对站在身前,微笑对他的文起,还有同患难同甘苦,帮助山石族,帮助多多罗安的这些同伴。
眼眸低垂,双拳紧握,由于大力,指甲已深深刺入掌心,攥的咯吱有声,却没有松开的迹象,这是他对自己的惩罚,是心灵拷问后的结果。
同伴与友谊,他想的太过简单,而族人与使命,他又过分的理解,甚至歪曲。
懊恼自己的行为,辛巴鲁握紧的双拳,用力挥舞打在了自己的头上,低垂的脑袋,用山石族最高贵的礼节,向面前的文起施礼,表示自己的歉意。
文起不解他的行为,多多罗安赶忙解释起来。
在听到多多罗安的解释后,文起笑着点点头,欣然接受,却没在这件事情上过多深究,而是说道“多多罗安,隆桑药膏我看还有不少,如果可以,辛巴鲁大叔允许的话,向分给我那样,给大家都分一些。”
多多罗安有些疑惑,皱起眉头来,瞧着一脸笑容的文起。
曲达施明白文起的意思,面前的文起,精神头可是好得很,这多亏了隆桑药膏与果冻的帮助,看来他是真的打算要夜行峡谷了。
叹了口气,到了嘴边的话让鲁琨抢了去“多多罗安,我想文起首领的意思是要我们吃下隆桑药膏,目的是夜行峡谷,尽可能早的到达罗兰冰泉花所在的地方。只是这夜晚的峡谷路…并不怎么好走呀。”
听得出,鲁琨在这件事情上是极其担忧与抗拒的。
他不像曲达施,自从来到尖碑世界便跟在文起身旁,一同通关尖碑试炼,走出万恶的困局。
鲁琨跟随文起是出于单纯的崇拜,或者说是向往与憧憬。
不过,情感的交流与凝结可还没到出生入死,不用多言的地步,难免内心挣扎,彷徨,不知所措。
皱眉狐疑的多多罗安,闻言明白过来,但眉头不禁皱的更用力了,不住摇头,拒绝道“隆桑药膏我可以分给大家,但也行峡谷这太危险了,我是绝对不允许的,虽然这个盖亚达光罩有抵抗猛兽的作用,不过是对小型且凶猛度不高的野兽,而峡谷中的猛兽,可没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文起心中一动,听多多罗安所说,抬头看向头顶那如繁星般璀璨,星光点缀交织的光罩大网,心里暗暗称奇,更有了夜行的冲动。
“行。”文起改了口“那就向将隆桑药膏分给大家,罗兰峡谷危机四伏,我们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然无法面对突如其来的危机,这需要我的果冻,还有你的隆桑药膏,两种药膏的混合,能让我们的精力更加充沛。”
多多罗安颔首轻点,右手拿着隆桑药膏,左右食指拇指捻动,就那么些许粉末,分给在场的六人。
辛巴鲁见她拿着隆桑药膏,捻动着分给其他人,心中一动,面色微变地说了起来,叽里咕噜的几句话后,话音到不显的如何激烈,就是在询问,大概的意思,文起也能猜的出来。
他说问的,多多罗安你为什么将手中隆桑药膏分给大家。
的确,隆桑药膏对山石族人来说,可谓是救命的圣药,不容轻易浪费,也难怪他会紧张,深深皱起眉头。
多多罗安边解释边伸手送了些粉末,淅淅沥沥落在辛巴鲁摊开的手掌心,看着珍贵犹如自己生命的药膏粉末,辛巴鲁的神色阴晴不定,变换的好一会儿,终于将手中粉末吃进了口中。
罗兰峡谷的凶险他是知道的,为了打起精神,这么做也是万不得已。
可就在多多罗安吃下自己碾碎的粉末,包好药膏,还没来得及放入背包时,远处,罗兰峡谷真正的入口方向,传来轰鸣之声,像是群兽咆哮,又像春雷炸响,震耳欲聋,暗夜,幽静的峡谷,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传的很远,清晰至极。
这炸响般的声音,震颤着众人的心。
恐惧、惊悚,倏地涌上心头,添满了心房,一颗火热的心瞬间冰冷如铅块,沉进了肚子里。
跟着,文起来不及偏头,看向黑漆漆罗兰峡谷远方,大地便开始了震颤,一上一下,到不显得急促,却有均匀的步调,而脚下的石子在震动中上下跳动,左右起舞,有的更是骨碌碌滚向低洼的地方,消失在众人眼前。
就在这惊慌不安的时刻。
突然,辛巴鲁面色大变,反应最快的他咕噜几里说了两句,面色早已惨白如雪,看来发出这声音的东西,绝不是什么好对付的家伙。
众人的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游离的目光,瞧向声音来源的地方。
“这是什么?”文起一脸的骇然,慌忙间,问道“多多罗安你快说,快告诉我们,辛巴鲁说的到底是什么,他的脸怎么会这么的白,没有一点血色?快,快说呀。”
多多罗安身躯大震,仿佛从睡梦中被人叫醒,面色惨白地吸了两口气,来不及定神,霍地转过头,看向一脸焦急的文起,颤巍巍道“是瓦克里……辛巴鲁叔叔说是瓦克里来了,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没有血色的脸,恐惧的几乎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