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城郊区。
洛宁推开房门,发现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孤单的人影在静静地看着电视。听到开门的动静,坐在电视机前的墨瞳衣转过身来,露出欣喜中夹杂着些许怨念的笑容。
洛宁连夜给医院的病患赶制高级恢复符,虽然提前给墨瞳衣打过电话,告诉她自己可能会晚点回家,让他放学先自己回来。但没想到,墨瞳衣回家后不仅罕见地没有玩游戏,还坐在电视机前一直等着自己回来,直到午夜。
“哥,你这是干嘛去啦,怎么脸色这么差?”墨瞳衣冲上前来原本是准备埋怨晚归的洛宁,可当她看到洛宁萎靡不振的模样,又不禁心软,话到嘴边改做对哥哥的关心。
“没啥。”洛宁摸向腰间的包裹,想从里面掏出一张高级恢复符来缓解精神和肉体的双重疲惫,可手刚伸出去就发现所有的恢复符早在不久前全部被医院的病患使用,就连他用过的那张只剩两次激活机会的高级恢复符也不排除在外。“下午去医院谈生意,耽误的时间有点多,让你担心啦。”
洛宁宠溺地揉着墨瞳衣的头发,安排她上床睡觉。满脸不情愿的墨瞳衣心里还想知道洛宁今天具体是谈什么生意,怎么弄得这么狼狈,但不忍心在洛宁最累的时候去打扰,只得先憋着满肚子疑问回到房间。
洛宁下午把身上仅有的高级恢复符全部卖给医院以后,又把自己关到院长办公室里开始疯狂制符,正如他心中所想,他只是不希望看着活生生的生命从自己眼前逝去,就和看到冰天雪地里躲在角落里嚎啕大哭的流浪儿,我们总是会忍不住伸出援手。有些事情做的时候并不需要去编织太多理由。
仅仅一下午的疯狂制符,虽然时间不算长,但洛宁却真正把自己的潜能压榨到极限,每分每秒都在不间断地工作,中间没有丝毫的松懈。这种高强度制符对铭文师的身体和精神都有极大的压力,消耗的灵能可以通过能量卡弥补,精神的疲惫和亏空却没有任何办法可以补充。
若非洛宁的身体前后经过数次变态级的强化,让他的肉身堪比凶兽,估计等不到现在,洛宁就会因为身体支撑不住自己先住进医院。
铭文师熬夜工作猝死当场的案例在联邦不在少数,如果不珍惜自己的身体,说不定下一个登上地方报纸的反面教材就是洛宁。
“自己以后绝对不能再这样干啦,虽然这样高强度的制符让我对高阶符箓的理解更加深刻,灵能和精神力都有所增长,但长此以往就算我的身体堪比凶兽,也总有一天会猝死在符纸前。”洛宁脚步虚浮地来到洗漱台前,看到水银镜面倒映出来的憔悴面容,他自己都不敢相信那个眼窝深陷,嘴唇发白,面如金纸,看到就会忍不住让人莫明升起强烈保护欲的病弱少年居然会是自己。
洛宁打开水龙头,柔和的温水穿过滤网均匀地洒落在他的掌心,又从指缝溜走。洗去脸上的汗渍,干脆连柔顺的短发也用水打湿,额前的刘海被水粘在一起,紧紧贴在洛宁的额头上,让洛宁看上去更添几分脆弱。不过两只纯黑色的眼眸倒是越发灵动,整个人显得精神不少。
“医院里的病患虽然没有被高级恢复符彻底治愈,但撑到明早药物抵达应该不成问题。院长下午已找律师把合同拟定完毕,只需要经过公证就可以生效了。”
“自己去往中等学院进修前的这一年,制作出来的所有符箓将不愁出路,他可以放心地通过修炼赚钱,再利用赚来的钱修炼,形成良性循环。”
“接下来这一年的目标就是不断制作高级恢复符售卖给医院,在这个过程中恢复修为,提升和稳固精神力,并且赚钱。”洛宁想到这里,突然记起意识空间中尚未消化的古玉和上面铭刻着的六枚空间符文。他既希望古玉能早点被消化,并完全解除他体内的隐患,又想要让他能更久地观摩上面铭刻着的空间符文,趁此机会将它们完全掌握。洛宁体内困意袭来,身体抑制不住地想要找到一张床躺下。他迷迷糊糊地回到自己的房间,自言自语道,“这些明天再想吧,现在先睡觉。”
第二天清晨,洛宁被智能腕表的震动惊醒。他迷茫地寻找震动的源头,半天才记起来自己的手机已经被淘汰掉,现在戴着的是张德顺送他的战斗型修真者野外必备智能腕表。
“洛宁,虚灵闪的另外二张传承卡葛叔已经帮你弄到手啦。你家的住址给我发过来。我现在就把三张传承卡给你亲自送过去。”葛伦精神不佳,显然搞到另外两张传承卡让他耗费掉不少精力。
“葛叔,怎么能让你亲自来给我送东西呢?传承卡就先放你那里吧,我抽时间过去取。”洛宁没想到葛伦的办事效率这么高。白家努力这么多年都没能再次集齐的虚灵闪传承,居然被葛伦一晚上就全部弄到手。虽然这其中有许多机缘巧合的成分,但也不难看出葛伦在新山城乃至整个联邦灰色世界的能量。
“这样也好,现在盯着这三张传承卡的人有很多,就算我能把它们安全送到你家,估计也只能是害了你。要不这三张传承卡就放我这里,等你接受传承的时候我从旁保护。”葛伦其实还有件事情没说就是每张传承卡的传承次数有限。虚灵闪传承卡是白家先祖所做,最开始是一张没有传承次数限制的传承卡,但传承卡在岁月的流逝中本就在每次传承中自然损耗,后续被从白家盗走后又几经转手,现在早已变得脆弱不堪。甚至葛伦都没把握这三张传承卡能否支撑着将其中蕴含的虚灵闪完整地传承给洛宁。
“好的,麻烦葛叔啦。”洛宁知道葛伦是为自己好,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他又和葛伦寒暄两三句后便结束通话。哪料不等他继续埋头去睡回笼觉,第二个电话便接踵而至。
“罗叔?”洛宁看到显示屏上出现的名字,心思电转,最终高兴地接起电话,“罗叔,你给我打电话,是从武极市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