眩晕的感觉从奈落的脑海之中退去,她眨了眨眼睛,星空就仿佛是低垂了下来一样出现在了她的视野之中,而紧随着她的清醒席卷过来的,则是漫无边际的痛处。
那疼痛的感觉不断的刺激着她的神经,眼中的星空也开始重新变得模糊了。
这是怎么了?
这样的自问过后,奈落终于想了起来就在刚刚她遭到了蚁王的正面一击。
“手臂……”
奈落尝试着活动自己的左臂,然而除了痛觉她已经什么都感受不到了……或许自肩骨以下,她的左臂此时已经彻底的骨折了。
“喔,还不仅仅是骨折吗?”
奈落感觉到了一种粘稠而带着腥气的感觉正向着她身体的这半边侵染过来,于是她也就明白了此时自己正处于大量失血的过程……她的想法没错,从左脸到左半边躯干,她已经被自己的鲜血彻底的染红了。
作为一个高攻低仿的代表性脆皮,她的防御力和身体强度根本没有办法接下蚁王这种敌人的正面一击……实际上不要说奈落了,就连尼特罗会长在于蚁王的两次真正的接近战之中,分别付出了一手一脚的代价。
奈落平躺在地上,挣扎了几次并没有成功的站起来或者坐起来,而一步一步的脚步声,正异常清晰的传到她的耳朵中来。
“很遗憾,哪怕到了最后的阶段,你也没有表现出让我记下名字的价值。”蚁王走到了奈落这边,然后开口说道……不知道是因为性格真的有所改变,还是因为他原本就是个高傲的王,总之在这里驻足之后,他没有优先进行补伤害以求彻底的掐死奈落,而是进行了这样的发言。
奈落试着张了张嘴,于是血迹又从她的嘴角流了出来,“按理来说我现在正应该回顾自己的人生呢,是听不到你的胡言乱语的,不过既然听到了,那姑且还是回答一下为好——你记不记得住我的名字半点意义都没有,你记住了我的名字,就能让我感到荣耀或者伟大吗,蚂蚁王,是不是有点太自我感觉良好了?”
哪怕这家伙真的觉得“上天入地唯我独尊”,但实际上世界也不是围绕着他一个人转的。
“不过从目前我的结局来说,你这么想也没什么错,你确实有些强过头了,我只有招架之功而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奈落在给自己脸上贴金,实际上她连招架之功都没得。
然而,她还不想就此结束。
“慢着慢着,不要着急动手,请听我最后的废话……你或许不知道,按照我原本的人生规划,最终需要跟尼特罗会长对战的人应该是我,事实上我也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包括在这次任务进行之前,我也没觉得会有多大的问题——在我的印象里那个老家伙有点强过头了。
只是很可惜,哪怕是原本的世界第一念能力者,居然也抵不过大自然突如其来的鬼斧神工……”
对于蚂蚁王这种生下来就强的过分的生物,奈落用鬼斧神工来形容他也没半点的问题。
“好吧,不忘远处扯了,只是如果我把与尼特罗会长对战作为人生的必然目标之一的话,那思考对付他的方法就势必不得不进行了,他的‘百式观音’有点太不讲道理了,所以我应该怎么办才能与他抗衡呢?
想知道答案吗?
嗯,没错,最简单的答案只有一个、最单纯的方式只有一种,那就是……‘山寨’。
既然打不过,那就加入他,所以我的答案就是山寨。”
奈落絮絮叨叨的说着这些话,而这些东西与其说是对蚁王的说明、不如说是她的自言自语和自我劝服,她的声音越来越虚弱,失血也越来越多。
而实际上,就在她开始废话之前,蚁王已经后退出了数十步之远,这是他与奈落交战以来第一次后退……出于野兽的直觉,蚁王本能的在奈落身上感受到了一种相当诡异且危险的气息。
根本不见奈落又什么手脚发力的动作,她的身体就像是种在地里一百年、发育良好自然长成的僵尸一样,直挺挺的站了起来。
她的身后,有着一团肆意扭曲抽搐的阴影。
“正常状态下的我,只会使用刚刚的那两种念能力来进行战斗,然而它们在对付你的时候并没有起到什么应有的效果,虽然根本称不上是被完克,但各种意义上来讲那都是我的完败,不过击败正常状态下的我并不是什么值得称道的事情,不客气的讲很多人都能做到那样的事情,因此你的胜利不值得称道,也难以自得……理由在于,还有一个非正常状态下的我。”
尽管自称为“山寨”,但实际上奈落接下来要尝试的招式之前从未有过,尽管她很早之前就有过模仿的想法和思路,可自从在友客鑫跟西索战斗之时导致了她的念能力暴走后,奈落才看到了一丝可以实际操作的可能性。
她接下来的招式,最根本的要点还是在于念气的大规模释放,简单的说就是将之前流星街那种爆破规模的念气,一次性的释放出来……这是正常状态下的奈落需要耗费数个月的时间才能做得到的事情。
然而,如果是念能力“暴走”的话,那或许事情就不需要那么复杂了。
以最为简单的方式堆砌、爆炸和输出,是奈落的。
凝神化物,具现统御慑服百兽的念兽,她管这个叫做。
然而除此之外呢?
念气溶溶、盘盘囷囷,如悬湖决堤一样,粘稠犹如固态的漆黑的念在奈落的身后郁结成型,而后她才得以拾阶而上。
那些有形之物化作了她身体的一部分,极限的向着远处高处延伸着,其规模要远远地超出尼特罗会长之前所释放的“百式观音”,甚至将星空月色尽数遮蔽了起来。
奈落的念能力,其三
蚁王的名字叫做“梅路艾姆”,寓意是“照亮一切的光”。
然而在这个世界上却有一团怎么照都无法照亮的阴影。
她是颠扑不破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