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本来还隐忍着的人,全都发声了。
“对,教主,不如我们先去把尸体偷下来……”
“守着暗的只有那几个弱弟子而已,我们过去直接杀了那几个人,把暗们安葬了……”
“对,全都杀掉,给一群兄弟祭血。”
“……”
来来回回,大家越说越激动。
但风醉,什么话也没说。
只有余次望着低着头的风醉,轻轻的叹了口气。
“教主,我认为此等提议可行,我们连夜就下山,把人劫持了再回来,我记得我们曾经在凌云派做过一个地道,把兄弟们全都放在地道——”
“然后我们一来,兄弟们的尸体就消失了,奸细亭就不在了,凌云派就顺势去查我们,发现我们来的路线有问题。”
“我们被监视,无法去处理兄弟们的身体,然后春日过后,雪融,兄弟们的尸体在地道里腐烂,然后……”
味道引来凌云派的人。
一切就全都完了。
“这就是你们提出来的。”
“怎样让我们全教人来了之后,折在这里?”
空气里的躁动因子很快静了下来。
风醉的话给了大家很残忍的一击。
“来之前,我就和大家说过,别忘记我们来这里是为了干什么,也别忘记我们的隐忍。”
“拿走尸体?我教八百年,教会你们的就是怎么样偷走同伴的尸体吗?”
风醉的声音没有扬起,但她的气势,起了,“我们来之前,做好的准备是——”
“谁杀我袍泽命,我杀谁。”
“好了,今天的集会也不会继续下去了,等你们全都冷静下来了,我们再议论接下来的事情。”
“教主……”
“都下去吧。”
风醉面无表情的样子还是很吓人的,众位来的护法,队长们,一个个都低着头,出了这边的院门。
本来充满了‘激奋’的小院,一下子就空旷、安静了下来。
许久。
风醉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才注意到自己的目光里还有双白色的小鞋。
抬起头,她发现余次正在看着她。
顿了一下,风醉蹙眉,“你还没去休息吗?”
“风师姐……还早呢。”
“是吗?”风醉这才想起来,集会是酉时的时候开始的,发生了点事情,集会不欢而散,现在确实还很早。
“不睡也该回去休息了,你怎么还在这边?”这么明摆着,显而易见的事情,风醉也要再问一遍。
对,她就是故意的。
余次可看不出故不故意,她就知道风醉问了,她该答回去,“本来是准备直接回去的,但听到师姐让大家都回去,我就想留下来了。”
“怎么?”
“师姐不开心,我不想直接回去。”
是不想,不是不能。
是自愿,不是被迫。
所以有时候,说话真是一门技巧。
风醉嗯了一声,“我确实不开心……”
“背后之人真是欺人太甚了。”
“魔教和正派,本来分庭抗礼,好好的处着,到底是谁在背后操控了这些东西……”
“来就来了,还不敢光明正大下战帖,就算暗桩并非常规手段,杀了便杀了,还要做尽屈辱之事。”
“此人,我不会放过。”
余次没说话。
她相信,风醉这会儿也不需要她说话,她只是需要一个倾听者而已。
说了这辈子都没放过的一大堆狠话之后,风醉总算是缓了过来,抒了内心的那一口浊气。
“多谢你今晚陪我。”
“……师姐,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说着,余次又握住了风醉的手,“明天还要再应付凌云派的人,师姐你不要太难过了。”
有些冰凉的手被温热的源给握住,风醉有片刻的闪神,很快,她就嗯了一声,笃然:“我知道。”
夜微微凉。
主角都齐了,天下的这场戏,总算是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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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男人站在高位智商,一脸阴鸷的看着下面的人,“你们都是废物吗?”
“没看见魔教有人出来?怎么可能?”
“继续查,一定出来了,只是你们错漏了。”
他嗤笑一声,“她们最论的就是什么教众情了,你不要质疑本王。”
“继续查,如果什么都查不到——”
“那你就到凌云派查!查,来凌云派的,有么有历史不久,又跟魔教走一个路数的门派。”
“可以下去了。”
……
把探子打发走了之后,穿着蟒袍的男人才缓了缓情绪,黑着脸到了一侧的屏风后。
“你怎么也来了?”
“王爷,我来是来说最近天下拜帖的情况……”
“怎样了?”
“自拜帖下,共有七个门派的人到了凌云派,现在都在半山腰安置着,其中,实力最强的应该是山西的正义剑派,然后——”
“等等。”成墨抬手,神色微凛,“正义剑派?这个正义剑派,是什么来头?”
不知道主子怎么忽然对这个感兴趣,这人翻了翻书,找出了正义教的资料,“最早应该是在四百年的那场武林大会,后续也经常有人来参加……每次都拿不高不低的名次。”
“门派最为低调,在武林里的消息并不多,不过可以窥探到,正义剑派上一任的掌门应该是一位宗师。”
一大摞下来,竟然还挺全面的。
追历史竟然也能追到四百年前,那大概不是这个……
“行了。”
“既然来了,那就好吃好喝招待着。”
“还有,让你们让潜伏的人在其他门派里杀点人,杀了吗?”
“已经开始了,准备先从四大门派开始。”
“嗯,杀了之后,留点魔教的信物,知道吗?”
“属下明白。”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之后,成墨有些困乏了,就挥手,让人退下。
那人恭敬地低着头慢慢走了。
光下——
那张脸,赫然就是凌云派掌门的脸。
打了个哈欠,成墨看着窗外的锦绣河山,眼神里燃起了一片又一片的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