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也是练瑶川击杀四人的手段太过干净利落了,使得这个勿迷多产生了错误的判断,虽然有些疑惑当日练瑶川击杀铁古都时明明看起来实力不如自己这些人,但还是从心底升起了一丝寒意,比之这冰天雪地还要寒冷的寒意。
其实勿迷多作为完颜宗干其中之一的亲卫首领,实力自不必说,也深得宗干的信任,这次听宗干说起刺杀练瑶川的事情,他便信心十足地揽了下来,以为带着完木陀等人过来还不是手到擒来,却没有想到会陷入这样尴尬的境地。
退是退不得了,勿迷多神色一冷,心中的杀意更甚,双足踏出,重重地落在尺许深的地里,任雪花溅的满天,却没有丝毫影响,只是此时他后背已经被汗水沁透,也就在这眨眼的工夫,练瑶川和完木陀之间的争斗竟然也发生了变化。
作为一名杀手,练瑶川清楚地知道一击必杀的重要性,所以在完木陀持刀攻上之时,只是挥动匕首格挡,同时,身形似慢实快地朝身后的胡同里退去,并不给后面赶上来的勿迷多和完木陀合围自己的机会。
练瑶川明白自己的优势和劣势,别看他瞬息之间便击杀了四名亲卫,但这中间是对心智、身手以及头脑和对局势掌控的考较,所以此时的他,已经有了一些乏力,呼吸都比一开始急促了一些,在面前化成了苍白的哈气,任由雪花将自己席卷。
所以在又拼了几刀后,练瑶川猛地侧身上前,堪堪躲过完木陀劈来的致命还击,任由他手里的刀斜里挑在了自己肩头,直接将厚实的皮裘划破带出了一丝血线,只是还不等完木陀高兴,练瑶川便冲其一咧嘴,露出一丝残忍至极的笑意。
完木陀虽然没有劈中要害,但见伤了练瑶川,还是心头大喜,正想趁势变换刀势,好一刀结果了他,拿下首功,却猛然发现练瑶川脸上的冷笑,脑海里不由的浮现出铁古都被杀的场景,当下亡魂俱冒,也顾不得再变换刀势,缓步就想抽身退开。
但练瑶川拼了受伤才寻到这个时机,哪里还能让他逃掉,只见他手里的匕首刁钻的将完木陀手里的刀格开,接着猛地欺身上前,大手按在了完木陀的左肩之上,同时将手里的匕首闪电般在完木陀脖颈处的动脉上轻轻一划。
完木陀瞪大的双目渐渐失去了神采,眸子里有不甘,有愤恨,也有一丝的难以置信,他眼睁睁看着眼前喷溅而出的血泉,只觉得周身的气力在一瞬间抽离,也越来越冷,最后更是随着练瑶川轻轻一推,便失去重心般地倒入了雪地之中。
风越发的冷冽起来,带着阵阵天地的呼啸,犹如夹杂着人死前的不甘和凄伤,练瑶川微微吐气,感受着雪中的清冷,他拍打了下面颊的雪粒,缓缓地提起了匕首,目光森然地盯向了离自己只有十步之遥的勿迷多。
“嘀,击杀金兵亲卫完木陀,奖励杀戮值170点……”呼啸的寒风中,阵法系统的声音再次传入了练瑶川的脑海,只是此时的他却已经顾不上欣喜获得的杀戮值了,眼前也只剩下了那不远处的勿迷多。
“就剩你了,来吧!”练瑶川口中嗤笑,肩头的血水在这短短的时间里竟然已经凝结了起来,酥麻的感觉也随着寒意的侵入传遍全身,却让他前所未有的冷静起来,将匕首轻轻抖了抖挑衅道。
“你,你……”勿迷多停下了脚步,看着完木陀渐渐被大雪覆盖了的尸体,一颗心不由沉到了谷底,他知道,就算换成自己,也不能这么轻描淡写的杀了其他五人,而这其中有多少实力成分,又有多少讨巧嫌疑,他已经没有精力去思考了。
“别装神弄鬼了,去死吧!”勿迷多此时进退维谷,想到自己逃回去的下场,强行将心里的畏惧抛到了一边,牙关一咬,将心一横,猛地厉喝一声,同时长出一口气,运足一跺脚下,在雪花的咯吱声中,身形却猛地跃起,手里的刀更是作势狂砍向了练瑶川。
别看练瑶川表面上轻描淡写毫不在意的模样,但心里对这个武力值上了71点,和自己明显已经不在一个阶段的勿迷多还是有些忌惮,在他准备跃起的一瞬已经发现了他的动作,立刻朝后一滚,那当头一刀立刻落了空。
看到勿迷多再次折身扑来,练瑶川伸手一挥,三柄飞刀呈品字形狠狠地射向了勿迷多,被其轻松的躲开,但勿迷多却并没有放松,他依旧全神戒备地盯着练瑶川,防备着后面隐藏着的杀招。
只是想像中的杀招并没有出现,练瑶川只是提着匕首,缓缓游移,也就在那三柄飞刀落地之时,勿迷多以更快地速度奔掠而起,带起扑面雪花,狠狠冲向了练瑶川,口中更是再次暴喝一声“南蛮去死!”
也就在一刀擦身而至时,练瑶川突然诡异地一笑,伸手却对向了一边的墙头,跟着一道黑色光影穿袖而出,等勿迷多到了跟前,练瑶川已经消失在了眼前,侧头望去,一片雪幕之中,他顿时瞪大了双眼。
“这,这是?”只见练瑶川攀在一条漆黑的绳索之上,离墙头只有数尺,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勿迷多并不清楚,也就在他一愣神的时候,只见练瑶川身形晃荡之间,双足在墙头一踏,飘然而起,接着从半空朝他飞掠而来。
勿迷多心中警觉,提刀在手,刚抬起头来,就觉得满天雪花扑面而来,有一瞬间竟是连双眼都睁不开,只能依靠声音辨识,当他发现破空声响起,挥刀而去时,金铁交鸣中,一柄飞刀被格飞了开来,勿迷多意识到了不妙,抽步想要退开。
只是,时机已过,勿迷多身形刚一动弹,练瑶川便从上而下掠来,整个人如一只大鹰一般,一手抓着钩索,另一只手将先前咬在口中的匕首一把捞过,双眼冷绝,狠狠地朝着勿迷多斜移了尺许的头顶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