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灵漪的身体剧烈颤抖着,并没有发现古里的反应,其实此时古里还在考虑要不要借王氏的指证先将练瑶川弄死,只是想到乌野郎君昨天的将令,再想到乌野郎君的为人,一时间拿不定主意,这才准备先将看起来和练瑶川关系不错的秦灵漪斩杀,若是能激怒了练瑶川,让他起来反抗,也好借机将他弄死,到时就算乌野郎君也说不出什么来了。
当秦桧发现古里带着金兵走向练瑶川,并指向秦灵漪的时候,脸色一苦,迈步准备上前的时候,却被王氏死死拉住,周围几个和秦桧交好的文官也小声的劝阻了起来,那秦桧脸色涨红,却终于没有再往前走。
“好你个南蛮,我就先杀了这孩子,看你如何!”古里正自得意的打着小算盘,突然发现练瑶川的眼神眯了起来,眼中似乎流露出一丝杀机,这一刻,久经沙场的古里感觉如同被毒蛇盯上了一般,浑身汗毛炸立,下一刻,古里心头升起一股羞辱感,恼羞成怒的挥着带血的腰刀,夹着呼啸的劲风,朝秦灵漪后背狠狠劈了下去。
“灵儿,金……唔!”即便是养女,但想到她一直以来的乖巧孝敬,秦桧也终究看不下去她被一刀斩杀,面色惨白之间,竟然往前走了几步,想要阻止那古里斩杀,可是却被古里随身带的金兵狠狠推倒,当他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却被王氏赶来,捂住了他的口,慌张的劝说着。
一刀斩下,劲风袭体,练瑶川心中暗骂一声金兵的残暴,也不及多想,快速的用脚尖点了一下古里的脚裸,同时搂着秦灵漪翻身就倒,只见古里势大力沉的一刀微微倾斜,身子不由的一歪,加上秦灵漪被练瑶川抱着斜翻,这一刀险险的擦着秦灵漪的肩膀而过。
“啊!”秦灵漪原本因为看到了人头滚落受到了惊吓,没想到突然发生了这么一幕,到底是女儿家胆小,情不自禁的惊呼出来,待翻落在地上,就觉肩头一阵隐隐疼痛,还有一阵阵凉气灌入,令她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古里一刀没有将秦灵漪斩杀却并没有恼怒,眼里反而露出一丝喜色,其他人想的不错,他确实是要找练瑶川的麻烦,现在练瑶川从自己的刀下救出了秦灵漪,算是给自己找了个由头,就算一刀将他宰了也有个理由了。
“嗯?宋人女子?”只是还不等古里指挥左右围上,就见练瑶川扶着那个秦灵漪坐了起来,瞥了一眼后,突然一怔,发现那肩头被斩破的罩袍处露出了里面白皙的肌肤,以及一抹白色的束胸。
古里能当上百夫长,本就人精一般,联想到方才那清脆至极的惊呼,这才明白眼前这个看起来不起眼,一直黑袍罩身的孩童模样的人竟是一名宋人少女,当下,古里连险些摔倒都不顾了,看着那雪白的香肩,嘴角不由勾起一丝充满邪意的笑。
“有什么冲我来,不用这般费尽心机,我练瑶川这条命在这,能拿走是你的本事!”练瑶川抬起目光,冷冷的注视着古里,强制压下心里的杀机,一字一顿的说道,同时,伸手帮着秦灵漪遮住只有一道轻浅痕迹的肩头后,心中却集中意念,查看起了古里的数据。
“古里米罕,金兵百夫长,统帅33,武力48,智谋17,政治15,天赋无!”在古里脚下,一道发着紫色光华的光圈阵图一闪而逝,接着,古里的数据便出现在了练瑶川的脑海。
练瑶川对古里的数据一阵无语,尽管刚才他一脚点过没有将古里踢倒已经试出了这人武力不弱,却没有想到跟自己只差了10点,而这还只是区区一名百夫长,看来身处群敌环伺之中还是得小心为上,否则一不小心阴沟翻了船就得不偿失了。
“好,既然你自己想死,本谋克便成全你!”古里收回了望向秦灵漪的目光,狞笑着将腰刀挥了挥,接着,往前踏了一步,同时,身体紧绷,防备着练瑶川的反抗,作势就想将刀斩下。
就在古里准备一刀砍下,练瑶川犹豫是否跟其拼命之时,一阵整齐的皮靴摩擦地面的声音突然响起,接着,一队盔甲鲜明,手执利刃的金兵杀气腾腾从外奔了进来,接着将四周围住,而昨日露过一面的乌野郎君则披挂整齐,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那古里和手下的几名金兵连忙上前叩拜见礼。
“古里,这是做什么呢,本郎君命你们四处搜索我金国儿郎,你竟然出现在此处,难道你认为我大金英勇儿郎会被这些看守森严,又手无缚鸡之力的宋人所缚不成?”乌野郎君望着古里,眼神瞟了一眼地上的无头尸身,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其实乌野郎君正准备着人扩大搜索范围,却在途径战俘关押所在时听到里面的喧哗声,一时好奇,过来看了一眼,正巧看到古里大发淫威,本来这些都是小事,但昨日里那南蛮躲过了古里三箭和自己的一箭,自己又已经下了将令,这古里第二天便借机来生事,显然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这对自己来说可是大不敬,乌野郎君又怎么能不恼怒。
“回郎君大人,这群宋人的俘虏中其他人倒还罢了,这个南蛮却是极有可能的!”古里擦了下额头的汗水,看到乌野郎君不善的神色,心中一阵哆嗦,不过他也知道要是自己不能说出个所以然来,难保不会治自己违抗之罪,当下立刻指着练瑶川说道。
乌野郎君闻言眉头微蹙,当下冲身后亲兵一使眼色,两名金兵顿时会意,虎狼一般的冲过去,粗鲁的将练瑶川左肩绑着的破布扯开,露出抹着金疮药却血肉外翻的伤口,如同一个婴儿的小口,看了令人心头生起阵阵不舒服的感觉。
“你觉得就凭他中了本郎君一箭的伤重之身,能够伤得了我大金勇士,还能将他们神不知鬼不觉的带离营地?”乌野郎君眯眼看了片刻,才又转头望向古里,神色已经是大为不善,加上这里面若隐若无的腥臭味道不时传来,更是令他不耐的挑了挑眉头,继而冷硬的喝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