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量嘈杂的传遍了整个营地,到处都是哭喊声、叫骂声,许许多多来不及逃跑的商人、百姓都被柔然人抓住,这些人本想跟着金陵大营驻军一起逃到山上去,却被驻军拦在了山下,柔然骑兵的到来让他们部成为了柔然人的俘虏。
这些人被柔然骑兵驱赶到一个营地内看押起来,所有人都别勒令蹲在了地上。
除了这些被俘的商人、店铺主、摊位主和大量的驻军家眷百姓之外,还有两百多个来不及逃到山上的驻军兵卒也被俘虏了。
图真公主坐在马背上,拿着马鞭敲打着手板心,她抬头看向南边山上林立的旌旗和密密麻麻的魏军,脸上流出了一丝冷笑和嘲弄。
“饶了我们吧,我们只是普通的百姓啊!”
“求柔然大爷们放了我们吧,我只是做生意的小老百姓啊!”
蹲在地上的黑压压的俘虏中传来的许多求饶声,图真公主皱了皱眉:“太吵了!”
旁边一个小帅当即对黑压压的俘虏大吼:“都闭嘴,再叫嚷把你们部都杀了!”
所有人俘虏吓得立马闭上了嘴巴,营地内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一个大将策马跑过来向图真公主抚胸行礼:“公主,金陵大营的驻军都跑到了前面的山上,他们搬走了不少营帐、粮食和箭矢,除此之外,所有的辎重物资都留下来了!另外,我们在集市上搜出了大量物资和钱财珠宝,这一趟咱们没有白来!”
图真公主笑了笑,“这点东西算什么?周围还有大量的村庄和城镇还等我们去洗劫呢!”
正说着话,一个柔然兵拿着一支箭快步走过来,箭杆上插着一封书信。
“启禀公主,有人在帅帐的门梁上留下了这封书信!”
“哦?”图真公主一愣,她很纳闷,在狐疑之中接过书信,见信封上竟然用汉语写着:“图真公主亲启”
咦,竟然是写给她的!图真公主更加疑惑了,她突然意识到,有人早就识破了她的谋划,否则怎么会知道带兵前来的是她?这个人是谁?
图真公主拆开了书信,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恭迎公主的到来,在下为公主准备了一份见面礼,礼物就在元帅行辕内的柴房里,希望公主不要嫌寒碜!知名不具”。
知名不具?我怎么知道你是谁?你写知名不具是何意?图真公主恼火得很,心里认定这写信人肯定是故弄玄虚!
图真公主收起书信举手召来一个小帅:“带人去搜查元帅行辕的柴房,把搜到的东西带回来!”
“是,公主!”小帅答应,转身就带着一队人马向元帅行辕跑过去。
没过多久,小帅带着人马返回了,他提着一个血淋漓的人头向图真公主禀报:“属下等在柴房的柴草之下发现了这个头颅,还有一具无头尸身!”
这时跪在远处的俘虏人群中有一个兵卒看见了人头的相貌,顿时大哭起来:“大帅,大帅啊,你死得好惨呐!天杀的蠕蠕人,你们竟敢杀了我家大帅,我······我跟你们拼了!”说罢就起身挤开俘虏们向图真公主冲过来。
还有几个兵卒也受到了这人的影响,一时间群情激奋,俘虏们开始骚动起来,又反抗的迹象。
“弓箭准备!”一声大吼传出,周围的柔然骑兵纷纷张弓搭箭对准了俘虏们。
看到这一幕,刚刚头脑发热的俘虏们瞬间如同泼了以盆冷水,都缓缓蹲了下来,再也不敢炸刺。
最先冲出来的俘虏被两个柔然兵控制起来带到了图真公主面前。
图真公主喝问:“你说,这个头颅是谁的?”
被抓的兵卒大骂:“番邦婆子,你杀了我家大帅,你还装什么蒜?”
图真公主大惊;“你是说这个头颅是安原的?”
“不是我家大帅又能是谁?哼,番邦婆子,你别得意,待我朝廷大军赶到,你打得落花流水,到时候把你的头颅也剁下来!”
图真公主眼神凶光一闪,手中长枪闪电般刺出,枪头贯穿了被抓的兵卒,长枪收回,尸体倒在了地上,俘虏群中又是一阵骚动,却又被周围举起的弓箭吓得缩了回去。
图真公主把书信收进怀中,看了看安原的头颅,又看了看无头尸身,她心里活动开了:“到底是谁杀了安原呢?难道是金陵山上的魏军大将?对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突然,图真公主明白了,对方杀了安原后把头颅和尸身交给她,让所有人误认为是她杀了安原,让她来承担杀安原的责任。
“看来此人应该与安原有仇,或者有矛盾,也许是政见不同,又或许是因为争夺权力?让我承担杀死安原的责任,我也不怕,反正是身上虱子多了不怕咬,债多了不愁!哼,不管你是谁,你既然敢算计于我,那就准备承受我的怒火!”
图真公主收拾一下心情,对手下大将吩咐:“来人,把安原的尸身按照大将军之礼厚葬!把他的头颅挂在旗幡之上,派人举着旗幡在金陵山下来回奔跑,要让山上的守军都看见!明日,派人把头颅使用秘法制作成酒器,使用大量金玉装饰一番,本公主要把这件酒器敬献给可汗作为寿礼!”
柔然人一直有用敌人头颅制作酒器的习俗,图真公主的部下听了她的命令并不感觉奇怪。
“遵命!”
当安原的头颅被柔然骑兵用旗幡举着在山下来回奔驰时,山上的安原亲信们都嚎啕大哭,士气更是低落到了一个无法想象的地步。
古弼得知消息后,气得暴跳如雷,脾气爆发完毕之后却是满脸的颓废和悔恨,安原毕竟是征南大将军,为朝廷立下过汗马功劳,如果不是因为他的疏忽,怎么能落在柔然人手里被杀死?
拓跋健虽然也很愤怒,可他更知道此事最要紧的是加强防务,一定要挡住柔然人,决不能让他们冲上金陵山。
在他的安排部署下,通往山上的路口和周围一些可以山上的之处都添置了防卫设施,兵卒们在好几个可以上山的位置用石头垒砌了高墙,高墙内搭建起了箭楼。
山下营地内,图真公主身边的小帅走进营地向她报告:“公主,找遍了所有俘虏和外面的集市,都没有找到侯羽等人,没有他们的任何消息!”
图真公主皱起了眉头:“他们会去哪儿呢?侯羽昨日还给本公主用飞鹰传信了,这才一天多的工夫就不见了?”
小帅似乎想到了什么,犹豫了一下对图真公主说:“公主,您说他们会不会混到山上去了?”
图真公主若有所思,“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他们若还活着,定然是要联络你的,你留心一些!”
“是,公主!”
一个大将从外面走进来抚胸躬身道:“公主,按照您的吩咐三千人马已集结完毕!”
图真公主点点头,下令:“以两个幢为一队,把两千人马分为十个队,让他们分散出击,把方圆附近百十里范围内的城镇部抢光!剩下一千人由你亲自带队,一人配双马直奔善无县,以最快的速度长途奔袭,一天之内抵达并发动突袭,本公主要你把善无县人畜财物部掳来!能做到吗?”
柔然大将神情激动,再次抚胸躬身道:“属下定不负公主,否则提头来见!”
“好,就是需要这种决心,去吧!”图真公主说罢摆摆手。
此人走后,图真公主沉思片刻,用裁纸刀裁下一个纸条,拿起细毛笔沾上墨汁写下两列细小的字,写完后吹干墨汁,再把纸条卷起来用细绳捆绑,对站在旁边的小帅招招手:“用飞鹰传书给大那送过去!”
“遵命!”
······
下午申时,赵俊生回到南天堡所在山脚下的营地里稍作歇息,花木兰在城墙上盯着。
随从郭毅倒了一碗水递过来,赵俊生解下腰刀放在桌上,接过碗一口气喝光。
一个兵卒这时快步走进来行礼禀报:“启禀都统,曹蛟曹队长带着治安队的人马赶过来!”
“看来金陵大营出事了!”赵俊生听完报告后说了一句,对报信的兵卒吩咐:“让曹蛟过来见我,你带治安队的人去找裴进安置营地,分发营帐和相关辎重!”
“是,都统!”
只过了盏茶的工夫,门外亲兵就禀报:“都统,曹队长到了!”
“进来!”
曹蛟走进来抱拳躬身见礼:“启禀都统,曹蛟完成任务带领治安队赶来向都统复命!”
“好!”赵俊生点点头,吩咐站在一旁的郭毅:“给曹队长倒一碗水!”
郭毅答应,倒了一碗水递给曹蛟。
“郭毅,你去把高修叫来!”赵俊生对郭毅吩咐一声。
“是,少爷!”郭毅大营后走出了营帐。
赶了半天的路,曹蛟的确渴了,一口气喝完就开始把这两天金陵大营发生的事情前前后后向赵俊生详细讲述起来。
赵俊生抱着胳膊一边听着,一边在营帐内走来走去。
等曹蛟说完,赵俊生问道:“你觉得图真公主会不会带兵来打南天堡?”
曹蛟想了想,抱拳说:“属下认为这种可能性很小,上次我听了都统对图真公主的描述,觉得她应该是一个善谋之人,如今金陵山上算上伤兵一共还有近八千人,虽然这些人缺乏主动进攻的实力,可要守住金陵山应该问题不大,图真公主在没有解决金陵山上的这近八千人马的情况下就敢带兵来打南天堡?属下认为这是极端的行险,孤注一掷的做法,难道她就不怕我们主动出击,与金陵山联络之后对她进行夹攻?像她这种人应该不会犯这种错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