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把烟戒掉吧。”
虽然他几乎不在她面前抽烟,但他手指的烟味一直有。
能肯定的是他还没成年就染了这个习惯,几年时间已经成瘾。
他唇角浮起一点笑意,“酒呢?”,两人心知肚明,以前他说过会戒酒,但是并没有。
她扫他一眼,边吃边说,“烟和酒都不是好习惯,人还是不要沉迷这些低级的欲望。”
他的笑止住,微微愣怔了下。
他不太会表达和组织语言,生活里,工作中都不爱说冠冕堂皇的客套话,他习惯简单直白,但不代表他不懂洞察人心,他甚至比普通人心思更敏锐一些。
以前她不在乎他的习惯,从不担心,也不过问。
现在感觉她开始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我们要备孕吗?”,他问,嘴角有丝促狭的笑。
换成以前她会害羞,会吃惊,脸色窘迫,现在,她只是平静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
“今天开始?”,他继续问。
知道他在逗她,她看也不再看他一眼。
“不能我一个人努力,我戒了,你也不要吃药,行吗?”
她吃着东西,充耳不闻。
他捏着她的下巴,不满意她的态度。
“陈浩南,我现在说的是戒烟。”。
“不是因为孩子,我为什么要戒,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多爱这些低级的欲望。”后續章櫛將茬嗨棠書剭:HAī╅τáńɡ╅sんù╅щù.C╅ó╅Μ(呿棹╅號即sんī網祉)獨镓連載
他的眼神忽然变的幽深。
按以前的经验,她很了解他眼睛里的那一小簇火花,不敢再多说话,他有了兴致,有多难打发,她又不是不知。
“等你有了孩子,我会戒的。”,他微笑。
她听他说这样的话,也笑了一下,他这样的人,当了爸爸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不知道孩子跟着他会养成什么习惯。
“我可能不会是个好爸爸,但你是个好妈妈,你会教好他们。” 他懂她在想什么,
他说这话时语气平稳,神情柔和近乎温柔。
“以前你说不爱小孩。”,她还记着他的话。
“因为那时候你不肯,如果是你生的,我怎么可能不爱?”
“现在你肯吗?”,他问。
这顿饭吃的慢吞吞,花了很长时间,说着饿了的人,却只吃了块牛排,其他几乎没动,一直看着她吃。
她不得不站起来,说,“我热一下饭”。
适合加热的饭菜,又挨个热了一遍。他还是跟在她身后,靠在门框上,抱着手臂看着她忙碌。
最后是他带着手套,把热过的饭再一一端到桌上。
刚才他只吃了一个水饺,不知是不是他不喜欢吃这个东西,又给他盛了几个水饺,放在面前,他还是全部吃完。
之前暂停的话题,她以为结束了,被他开口续上。
“肯吗?”,他认真的问,等着她回答。
她点头,“但现在不想”。
那也没关系,他嘴角、眉目都有笑意。他拈起桌上的筷子把菜送到她面前的碗里。
她正慢慢的喝着水,刚才其实已经吃饱,还是把那些菜一口口的吃完。
饭后两人一起把碗碟送回厨房,他主动要求洗碗,看得出来不是很喜欢做这项家务,她离开时,看见他皱着眉头耐心的做着事。
饱食后人变的懒,她靠着沙发闲坐片刻就想上楼,他正好忙完,从厨房里走出来,用纸擦着手指说,“不要睡,出去走走。”
已经午后,太阳西斜,她摇头,不想走出家门。
最后他妥协,牵着手在院子里转圈,她的手被他握在手心里,不一会他就感觉到她手心湿漉漉的汗。
“这么紧张?”他轻声问。
不是没有牵过手,只是从没有现在这样的心境,像是刚刚认识他,被他牵着手。
太阳明亮,但是室外气温很低,并肩走了几步,他由牵手改成半搂抱住了她的肩膀,另一只手伸过来摸了摸她的肚子,低声说,“怪不得吃胖了,胃口不错。”
他哪里知道她不过是不想拂了他的好意。
冬天里竟然有只喜鹊飞来,停在桃树枝上,不一会,另一只喜鹊也飞来,后来的那只双爪紧紧抓住枝头不动,另一只用喙帮它理着长长的翅,它享受着服务,转着头四处张望,安然闲适,两个人走近,鸟都不动,看来已经习惯在这个庄园里活动。
陈浩南拿出手机拍了张喜鹊,又切换镜头,她被他按在胸口有了第一张自拍,他用手指放大那张合影,她的眼睛眯起来躲着耀眼的太阳,嘴巴却是笑的,他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她嘴角。
她脸红红的四处张望,不敢看他。
录音室装修好后,陈琪第一次踏进这里。
墙角的钢琴是陈浩南的,他伸手招呼四处张望的她,“过来”,她不看他,去看四面墙上张贴的海报和演出的照片。
有张陈浩南的半身黑白照,他上身半裸着坐在高脚椅上,半垂头看着眼前的乐器,低腰的裤露出结实的腹肌,带着汗水的质感,脸在阴影里,光从上面垂直打下来,露出高挺的鼻梁,和半张的嘴。
她站在那里看了许久。
“马上过来,别让我抓你。”他人坐在琴凳上说着,并没有动。
她慢吞吞的走过去,被他一把抱起放在腿上圈在怀里。
他刚动手弹了个开头,裤袋里电话就响起来,录音室信号不太好,他接通后推开门拾阶而上。
接完那个电话,他下来,刚刚要打开门,就看见她静坐在琴凳上,手指在键盘上灵巧的弹动。
没有完全关闭的门,琴声传出来,以他的经验听,这首曲子音准韵律都准确娴熟,需要非常好的基础,他站在那里静静的一直听到结束。
她放下手转头寻他,看见他才推门进来。
她脸上有一点不安的羞涩,不确定他会不会听到,因为自己的水平在他面前太小儿科。
“我不知道你会弹琴,小时候学的?学了多久?”,她来家里时已经九岁了,家里客厅一角有台钢琴,是他还在幼儿园的时候父母买的,他从来没有见她碰过。
“学了五年。”她说。
“喜欢吗?”,他心一疼,以前她家里条件还算不错,她是独生女,如果她的父母没有那场意外,她应该会有更好的人生。
那样的话,或许这一生他们也没机会有交集。
突然觉得上帝对他有许多偏爱,譬如她,,使他年少时的美梦成真,是上帝赐给他的礼物,一切都值得。
“喜欢这首曲子?”他问。
“是我考级时候经常练习的,比较熟,不算喜欢,被妈妈要求学的。”她笑着说。
有同样经历的他自然感同身受,被逼着练琴,周末和寒暑假去琴行,考级。
他拥着她重新弹了一遍那首《爱之梦》
一曲结束,他还搂着她不放手,
“喜欢的话以后我教你。”
他的下巴本来贴着她肩后,现在正低头轻吻吻着她的后颈,怀抱环着她的手脚渐渐不安分。
她猛地起身,头撞到他的下巴,换来他一声痛呼。
“不要”,她笑着打开门跑出录音室。
他在后面轻松的迈了几个台阶,捉住她,“为什么不要?”
“你脾气太臭了,我不要你教。”她刚才跑的几步已经气喘吁吁,声音说着低下去,室内很热,鼻尖已经有了汗意。
“怎么总是躲着我?”他沉下声音问,好似有许多委屈。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短短几天,还是不太习惯这样的亲密无间,以前私下两人,他就特别爱和她亲近,现在整个家里只有两个人,他更是恨不得一刻不分。
他的心思和从前比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更浓烈了点,她却是经历了百折千回,只想着一切慢慢的来,毕竟来日方长。
为了他,她还是努力想跟上他的步伐,虽然不习惯,还是努力去适应。
她像是海水,他像是火焰,完全不同属性的人,总是有人做出些妥协。
好在他能轻易读懂。
从前他会克制,怕吓到她,现在觉得心意相通,就不想掩饰丝毫,不曾想过太浓重的情深对她而言也是种负担,
“别怕我,宝贝,只要在我身边,你做什么我都不会生气,我只希望你放松点。”
他松开抱住她的手臂,改成牵着她。
他吻她的脸颊,她没说话转开头,脖子都红了。
拾阶而上,一步步,她的步调很小,他放慢的等着她,小小的手掌被他握在手心里,安稳隽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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