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臣还记得当年自己第一次任军职辽东属国都尉时,第一次交手的就是鲜卑。”
“呵呵。”汉灵帝回过头来,神情有些玩味,“然后卿就矫诏?”
段熲一听顿时冷汗都下来了,这件事还是发生在恒帝之时,他没有想到皇帝这么小心眼,还记得他前朝的错事,当年他为了这个事情虽然大胜鲜卑人但还是被罚到边疆抵御胡人,好几年后才重新启用被辟为议郎,在这戴罪之身的节骨眼上,一点点小错可能都是致命之事。
“罪臣段熲,罪该万死!”
“好了!都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刘宏摆摆手,汉朝的皇帝都很小心眼,但是,如果你是一个有用的人,肆意妄为点还可以原谅,周亚夫、霍去病、李广利……他们在出兵之时,那次不是伴随着言官们的疯狂弹劾,但是只要不把天给捅传了,皇帝一概听之任之。但是无用之人还没事跳出刷刷自己的存在感,参考一下明朝嘉庆年间外戚张鹤龄、张延龄这两二货兄弟。
段熲作战几乎屡战屡胜,刘宏需要这把快刀为他震慑四方。他沉吟了片刻道“凉州羌人战事已经逐渐平息,但是鲜卑这群狗才忘恩负义,年年屡犯边疆,他们已经搅得朕无法安睡。”
“臣之赤胆忠心,天地可鉴,愿为陛下扫平八荒蝼蚁!”段熲说的很霸气,但是他也有这个本事!他不怕有战斗,也不怕需要自己,而是怕在没有战争之后,自己能身处什么位置。
“好!”刘宏托起段熲的下拜,一脸欣慰,他所需要的正是这种有能力的将军,鲜卑人每年的掠夺就好像一个壮汉每年固定来自家的菜地拔菜一般,没事还向主人秀秀肌肉,嘲讽一下主人。无形的巴掌已经啪啪啪打得刘宏脸上火辣辣的,让九五之尊的皇帝丢了面子,那他无论如何也会要发誓找回来,前者参考越王勾践,后者参考唐太宗李世民的渭水之盟,四年之后,突厥的颉利可汗就被抓到长安去跳舞了。
“臧旻、夏育、田晏三人太过无用。各率万骑,外带归义匈奴单于部,三路攻打鲜卑。却全部大败而归,连匈奴单于也重伤不治身亡,如此丧师辱国,鲜卑气焰大增,恐怕爱卿也难有作为。”刘宏说到这也很丧气。两年前,汉朝就已经针对鲜卑发动了一次大规模的讨伐之战,在刘宏的支持和王甫的斡旋下,夏育从高柳县出兵,破鲜卑中郎将田晏从云中郡,匈奴中郎将臧旻与南匈奴单于从雁门郡,三路同时讨伐鲜卑,结果却是大败而归。这是一场缺乏理智的战斗,损失兵马十之七八,匈奴单于重伤转年去世,战火延伸至辽西也使太守赵苞不幸身亡十常侍赵忠的族兄,此后东汉直到灭亡都再没有向鲜卑开战。让那群呲牙必报的宦官都被压得不敢弯弓抱怨,可见鲜卑人在草原的强盛,更值得一提的是一百多年后,武悼天王冉闵死于鲜卑人所建立的前燕军队之手。
刚刚还是罪臣,现在就成了爱卿。刘辩有些捧腹。刘辩觉得自己学到了很多自己即使在现代也学不到的东西,尤其是在政治方面,现在展现他面前的不就是一场“活生生”的政治交易么?如果自己一开始就是皇帝,自己不认为自己能比便宜爹地做的更好。他现在还是孩子,他还能够学习,他还能够让人接受犯错并且改正,但如果他是个成年人,有些错误是无法改正的。
段熲听到刘宏的话后,也深知了先如今边疆形式严峻,恳切的求道“陛下息怒,夏育、田晏久为臣之部将,臣知二人为世之猛将,若做先锋可有大用,还请陛下允许臣重新启用二人,在军中戴罪立功。”
“准了。”只要能打胜战,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刘宏自然一概皆准,这种脾气若作为领导人还是很不错的,就怕那种不懂行,还在那指手画脚,让将军地图作战的领导,那真的是玩个蛋。宋朝用这招虽然牢牢把握住了军权,但也坑死了多少将军。近代的运输大队长在淮海之战打响之时,杜聿明将军想调动徐州附近一个税警营,打电话下去命令,作为徐州的“剿总“副司令,“徐蚌会战”的实际总指挥,杜聿明将军居然调用不动这一个营。先是说要常凯申同意,完了之后还有让系的头目陈立夫、陈果夫两兄弟同意。因为税务局是系的控制的部门。
“明日,我就会将爱卿任为护匈奴中郎将,可否?”刘宏和颜悦色的询问着段熲的意见。
“臣定当竭尽全力,为报君恩!”
刘辩看着这君臣同心的画面也不得嘴角抽了抽,政治果然就是一只肮脏的怪兽,今天,他学到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