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宝阁的事情不仅仅惊动了城守司,也惊动了温环,毕竟霄蓝城里的修士厮杀少之又少,这次动静虽然不大,但还是惊动了几位城主。
张哲学是温环的记名弟子,当然就由温环叫来问话。
温环向来都是将近中午的时候才起床,她是在云霄山上逍遥惯了的,起床洗漱以后,就开始处理霄蓝城的事物。能让她处理的都是大事情,因此事情也不多,她处理的方法也简单,就是在下面递上来的折子上签署自己的决定,然后发回去实施就是。这套流程与凡间帝王处理政事的流程也差不多少。
张哲学是今日第一个被接见的人。
见张哲学进来后向自己行过礼后,温环一边看着手中的折子一边问道:“昨天的事情做么回事?闹那么大的动静?”
张哲学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就是重宝阁那天刚好他们宗门里的人来巡视,那人对我们霄蓝城的事情并不了解,因此对我们的新规定不是很满意,当着高升的面就骂城主府胡搞瞎搞,这个高升也是粗鲁汉子,就回骂了几句,可能难听了一些,那人居然不顾霄蓝城禁止争斗的铁律,对高升出手,而且能够力战大剑门的三位筑基修士而不落下风。刚好城守司的人赶来了,就将那人给击毙了。”
温环点了点头,说道:“既然是不肯守规矩的,杀了也就杀了。你明日要到城主府来,我要给弟子们传道,你也一起来听听吧,不要成日里东跑西跑的,该修行的时候还是要专心修行。”
张哲学施了一礼,说道:“是,多谢师尊。”
温环批示完一个折子,又打开一个,说道:“还有什么事情吗?没有的话明日早些过来,跟你的师兄师姐们熟悉熟悉。”
张哲学挠了挠头,像是在下决定,好半天也没有说出来。
温环见半天没有动静,便抬起头看了张哲学一眼,见他抓耳挠腮的,就问道:“你有什么事不好说的?要说就赶紧说,不说就滚蛋。”
张哲学讪笑了一下,说道:“师尊,弟子在城西看中了一个小铺面,想在那里开间店,赚点晶石补贴一下自己,只是……只是这个手头上的晶石不太够,还差个十万晶石,不知道师尊手头方便不方便,您入上一些股份,这样弟子的晶石就凑够了。”
温环噗嗤一笑,说道:“就这么点事情,看你抓耳挠腮的样子,回头我让香丝给你送过去,入股的事情就算了,就当借给你的,有了你就还我。”
张哲学摇着头说道:“那可不行,您还是入股吧,这样就算弟子亏了,也不用还你了,赚了的话就多孝敬您一些,要是您借给我的,我就是亏了,也要还您,不太合算。”他心里早就想好了,只要温环入股了,不管多少,哪怕就是只有百分之一,那么也没有人敢来向他收重宝阁那块地皮钱了,这笔钱才是大数,至于开店的钱能有多少?
温环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赖皮的话,她的那些个弟子可从来不敢这么跟她说话,更不敢明摆着要让自己吃亏的,当下被张哲学逗得咯咯直笑,指着张哲学笑道:“行啊,都敢在为师面前耍无赖了,行了,就按照你说的办吧,不过你要是这次做亏了,别想为师下次还支持你,滚蛋吧。”
张哲学嘿嘿笑着,给温环行了一个大礼,说道:“多谢师尊,多谢师尊,弟子回头就把那个铺面盘下来了,到时候也把师尊您的名字写上,弟子可不是专门黑师尊您的晶石的。”
温环笑着摆了摆手,笑道:“滚蛋滚蛋,别得了便宜卖乖了,随你去折腾吧。”
张哲学在温环这里得到了口信,喜滋滋的回到他的官邸,把高升和候金健以及冉蛰都叫了来。当着他们的面,写了一个契约,然后扔给高升,说道:“你们都在这上面签个字,重宝阁的那个地方我拿下来了,我师尊占五成,大剑门和东来堂各占半成,剩下的是元极宗的,你们看看,要是没有什么意见,就滴血认签了。”
那份契约在高升和候金健手中转了一圈,他们两个一点意见也没有,别的不说,能跟城主成为合伙人,已经是意外之喜了,谁还在意股份占多少?哪怕只占千分之一,那说出去也是很有面子的事情,别人看在这一点上,就没有敢跟自己摆谱的了。
张哲学把给自己和温环的契约收好,剩下的两份给了高升和候金健,然后四个人就开始商量怎么开店。这方面张哲学是门外汉,高升和候金健都有自己的店,因此经验也足。只是高升平常比较忙,因此张哲学就让候金健去帮忙打理,等他把葛藤叫过来,让他们两个去商量,他自己就准备做一个甩手掌柜的,坐等着收晶石就好。
正事谈完,张哲学说道:“重宝阁是拿下来了,但是它后面的东家致情宗不见得就会善罢甘休,毕竟重宝阁对于他们那样一个小宗门来说,影响还是很大的,而且他们还有一个筑基修士死在城守司的手上,但是一旦追根寻底起来,还是大剑门的事情。因此,我想斩草除根,把致情宗连根拔了,免得他们将来给我们使阴招下绊子。
俗话说只有千年做贼的,没有千年防贼的。我们大家在霄蓝城都是拖家带口,家大业大的,要是他们使出什么下三滥的手段,我们也是防不胜防,所以我决定斩草除根,把致情宗都给端了,我想,他们宗门里的好东西一定不少。”
高升几人面面相觑,他们没想到张哲学吃下一个重宝阁还不满意,居然连人家的宗门都想算计了,这实在是够狠的。同时他们也认为张哲学说得也对,吃了致情宗的重宝阁,致情宗未必就肯善罢甘休。
“小爷,致情宗的情况我们不熟啊!”候金健说道。
“没事,重宝阁的掌柜还在我大剑门押着呢,我一会儿回去就审问一下他。”
张哲学说道:“那我们今天就这么定了,你们都回去琢磨琢磨有没有助拳的朋友,而且是信得过的,我这边也要好好想想,要想吃下整个致情宗,不让任何一个筑基修士跑掉,难度不是一般的大,而是非常之大,多动动脑子,能巧取就巧取,尽量避免硬碰硬,还有,在我们没有动手之前,你们三个任何一个人都不能走漏了风声,切记切记。”
等高升三人走了,张哲学把龙骨雕放了出来,先把自己与致情宗的争端跟他说了一下,然后把从宫自行那里得到的去致情宗的地图拿给龙骨雕看了,说道:“你今夜就出城,找到那个致情宗,然后你自己想办法加入到致情宗里,小心不要露出马脚。我这里有一份蚀骨软筋散,……。”
张哲学把所有能够想到的细节都给龙骨雕讲了,让他务必小心,如果有性命之忧,那么第一时间就是逃跑,保住性命第一重要。
龙骨雕对这个事情非常感兴趣,他觉得很是刺激,关键是张哲学说了,这次是考验他智慧的时候,他怎么都不肯让张哲学给小看了,因此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无论如何也要让张哲学以后对他另眼相看,最少也要压过豹三一头。
嘱咐好龙骨雕,让他等到天黑了以后悄悄出城,张哲学自己却是变化了外形,去了一趟徐记宝楼,他手中没有阴火雷了,准备去买上一批。自从他第一次用了阴火雷,他就喜欢上了这个利器,上次兰庆给他的都用完了,现在临时有事,也来不及回去找兰庆炼制了,只能忍着肉痛花晶石去买了。在去的路上,他一直在唠叨,但愿这次的收入能抵消买阴火雷的晶石,不然就亏大了。
第二天在城主府听完温环的传道,感觉收获颇深,虽然温环讲的与更亮的相比天差地别,但还是给了他很大的启发,觉得很多东西可以放到自己的修行里去实践。
温环传道完毕,就让一众弟子自行交流切磋。因为张哲学只是一个记名弟子,而且是筑基不久,温环的那些弟子一个个的又是眼高于顶,对张哲学这个乡下来的小子很不感兴趣,因此也没人跟他交流,只有柳香丝和来蹭课的梅清跟他凑做一堆,胡乱的聊着。
梅清虽然也是云霄山的弟子,但也是外门弟子,在柳香丝的那些师姐和师妹以及师兄弟眼中,比张哲学也高不哪去。聊了一会儿,张哲学和梅清都觉着没什么意思,还不如在外面喝酒聊天来的爽快,于是两个人约了一起出去。柳香丝也被她的那些同门给分化了,于是也跟着他们二人出去喝酒了。
温环给弟子传道后的第二天,城主府里包括城守司的人,只要是修为在筑基以上的,有没有当值的,都来听城主传道。在后面的三天里,张哲学刻意与城守司的那帮修士结交,三天三次清风阁,硬是把关系拉近了一大截,已经能够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了。
城守司的人大部分都是霄蓝城招募来的散修,因此对张哲学这个外门弟子没有什么抵触感,反而因为身份差别不大,更愿意与张哲学亲近。在张哲学的糖衣炮弹之下,很多的人已经拍着胸脯说,以后只要有事,招呼一声便是,霄蓝城里的事情,还没有多少是城守司搞不定的。
张哲学在最后一天,温环传道完毕以后,就跟在温环的后面追了上去。温环见张哲学追来,便问道:“你不去跟师兄们好好的交流熟识,有跟在我后面有什么事?”
张哲学说道:“有件事情我想跟师尊禀报一下。”
温环在软榻上躺下,指着凳子说道:“你坐下说话吧。”
张哲学看了一眼温环曲线玲珑的身体,暗自咽了一口口水,说道:“师尊,前几日在西城封了重宝阁以后,我发现有几个人神神秘秘的出现在重宝阁的周围,于是就让大剑门的人抓了一个,审过以后才知道,那些人是致情宗派来的,也就是重宝阁的东家。这些人一部分盯着重宝阁,一部分人撒到了城主府周围,我这几天也仔细看了,只是没有发现城主府周围有人盯着。”
温环眉头一皱:“这个致情宗有这个胆量?胆敢窥视我城主府?”
张哲学说道:“对呀,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多注意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
“那你多费费心吧,想办法把致情宗的人给我找出来,小小的宗门也敢到云霄山的头上撒野,有了消息告诉我。”温环想了一下,又说道:“以后你有这样的消息,就告诉城主府里理政司,让他们去查一下,我回头跟他们打个招呼。你要多抽出时间修行,否则你再好的天赋也没有用,成天就见你东跑西颠的,也没个消停。”
张哲学心里挺感动的,虽然自己开始的时候主要是在利用温环,但时间长了,张哲学发现温环对自己的弟子们是真的好,不但时常开课传道,而且一直在督促着这些弟子努力修行。而且对这些弟子并没有分什么亲近和疏远,都是一视同仁,包括对自己这个外门弟子也是一样的一碗水端平。
因此张哲学觉得自己不应该再利用温环了,而是应该借势,以后该孝敬的一定要孝敬,也不辜负温环对自己的关爱之情。
有了温环的话,张哲学就开始全力的布置围剿致情宗的事情。要知道致情宗的实力也不小,除去死掉的那个筑基修士,如今的致情宗还有两个筑基中阶和四个筑基初阶修士,其余隐秘的力量那就不得而知了。
经过半个月的筹备,张哲学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了,他准备开始召集人马,制定计划,随时准备对致情宗发动攻击,希望不要有一个漏网之鱼,与此同时,还不能暴露元极宗是这次围攻的幕后指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