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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流言再起
    流言蜚闻很快传到李叔耳朵里。这天,张大山邀他去家里吃饭。

    酒过三巡,张大山小声道:“老弟,近来关于你的风言风语可不少啊!”说罢,给两人都斟满酒。

    李文海眉头一皱:“我?”

    张大山严肃地点了点头,“你跟李榕啥关系?”

    李文海面带怒色,“什么关系?什么关系也没有啊!”

    “现在到处传,说你想找李榕给你生个娃?”

    李文侮一听没忍住差点笑岔了气,“得亏这造谣的人的想像力!”然后正色道:“我多大人了?四十好几的人了,当人爹都够年龄了。亏说这话的人也不害臊得慌!”他边说边伸出四根手指,旁边的张大山和他家媳妇陈慧英,听了也是一笑。

    “若是早先十多二十年,还真是盼着香云给生个孩子,现在习惯了,两人相依为命也挺好。你看村里那些老人,儿女不少,孝顺的不多。爹妈能干活时巴不得整天给自己做,一有个病痛,老大不管老二不理,唉,老来难啊!”说着说着便喝了口酒。

    当年香云家也算富裕,他是穷小子一个。香云生的漂亮,又能干,性格还好,十里八乡的媒人可踢破了她家的门坎。香云却看上李文海这小伙能干又有头脑,不顾家里反对跟了他。本来香云怀了个孩子都五六个月大了。一次俩人在城里做小买卖回家,一辆拖拉机失控,她为了拉他躲过车而用力过度,摔倒在地上,从此便怀了两三个月就流了,直至如今也没子女。

    “唉!”李文海叹了一囗气,往事不堪回首,“我帮这孩子因为她孝顺,知恩图报,老实厚道。这年月像这样的人可不多,值得帮。”他一口气将所剩的酒全喝掉,用手抹了抹嘴角。感概道:“就冲她敢独自留下照顾自己奶奶这一点,就令我李文海佩服!”

    张大山若有所思,点了点头。说实话自己家那小子说不上多不孝顺,但若换作他是绝对不会独自留下照顾老人的。大概一百人中,估计也难有一人留下。

    “至于风言风雨,早就听得多了,那些年说什么的没有?随它去吧,谁爱说说去。只是不知那孩子能不能抗住。”

    “我明天就开个集体大会,专门说这事。这些老娘们儿真是吃饱饭没事干,整天就只知道瞎咧咧!”张大山也不由怒从中来。

    李文海拉住他,“大山哥你可别这么干,到时只会是抱薪救火,让她们越说越得意。”

    回到家中,便将此事一五一十告诉香云。香云既觉好笑又为李榕担心。

    “恐怕你还得去做做李榕的思想工作。”李文海轻声说道。

    香云点点头:“我会的。我啊,已经把小榕当自己孩子了。”

    李文海也会心地笑了,“谁有这样的孩子便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谁说不是呢!”

    两人相视笑着,脸上尽是期盼和幸福。

    次日吃过晚饭,王香云便来到李榕家。祖孙俩正在吃晚饭,她便将手中端的两条鱼放在桌上。

    笑呵呵道:“你叔今天钓了不少鱼,快尝尝你叔的手艺。”

    “谢谢叔婶儿。”

    “咋又让你们破费了?老送东西,我们都快不好意思了。”

    “大婶,这都是应该的,乡里乡亲的不都该互相帮衬点?再说这也算不了什么。”王香云笑着,催促道:“快尝尝,快尝尝,凉了味道就不那么好了。”然后又期盼道:“咋样?味道好吧。你叔做菜味道不错吧。”

    李榕和奶奶一边吃一边不住地点头。“真好吃!”李榕望着王香云嫣然一笑,“李叔手艺真好。”

    王香云笑得更甜了。等祖孙俩吃过饭,便和她们家长里短聊了起来。

    “昨儿,张大山把你叔叫去吃饭,给他说了件事。”

    “那张黑子准没好事!要是还逮着咱种茶栽柑橘不放,看我不把他家闹个天翻地覆!”奶奶声音发狠。

    “奶奶,”李榕嗔道:“你听婶儿把话说完。”

    王香云叹了口气,“是一些关于你的流言蜚语。有说是你脑子有病得了疯症,有的说你是被父母抛弃气疯了。还有…”

    奶奶怒不可遏,“这些长舌妇!成天就知道乱嚼舌根!”

    王香云长叹了口气,“还有说的更难听的。”她不禁皱起眉头,很是担忧地望着李榕,半响才幽幽叹气道:“还有说你跟你叔关系不清不楚,你叔想要你为他生娃。”

    李榕不禁呆住,如若五雷轰顶,脑中一片空白。以前别人说她笨说她傻就算说她脑子有病,她都能忍都能和着泪往肚里吞。可人心人心险恶,居然有人造谣她跟李叔。李叔李婶待她如若子侄,李榕心里自是清楚,牢记着他们的好。却从来没想到有人竟如此丧心病狂,会如此造谣中伤李叔李婶。

    “看我不撕了周破嘴那张臭嘴!整天造谣是非无中生有。”奶奶顿时便要到旁边骂架,“她还真以为能为所欲为了?这缺德玩意,不给她点教训她还不得上天!”

    王香云赶紧拉住她,“大婶!大婶!你老别冲动。现在不是找她吵架的时候。”

    李榕脸色苍白,此时不知道该怎么做。

    王香云拉住奶奶,吩咐李榕将奶奶扶到凳子上坐下。

    “大婶!”王香云急切道,“大婶,我不是来让你跟周晓丹干架,我是为了小榕!你跟她闹跟她吵不是落人口实吗?你消消气,听我慢慢说。”

    “你说!”奶奶仍然气冲冲的。

    “当年就因我和文海没孩子遭到了不少流言蜚语。”王香云回忆起往事,不禁后背发凉,“多少蜚短流长,多难听的都有。我不知为此流了多少泪!见人指指点点便忍不住想哭。我们俩也没做过什么亏心事,为啥要受这样的恶意中伤?本来无后就难受,更何况人言可畏。可越躲越哭却传得更厉害说得更难听,我死了的心都有了。”说着她不禁泪流满面。

    “我悄悄买了农瓶,准备一死了之。活在这世上不止凄苦无助,还时时被人戳脊梁骨。你叔发现了夺了农药,对我说,说…”此时她已泣不成声。

    “说若要寻短见便让他先走,他也受够了这世态炎凉,人心险恶。若是舍不得让他就此背着骂名死不瞑目,就好好陪他活一世。这一世我们为彼此而活,要过得恩爱幸福。他说他一定会比我活得更久,疼我照顾我一辈子。让所有风言风语都不攻自破。”

    王香云拭去了眼泪,良久才止住哭泣,平复了心情,温柔期待地望着李榕,“孩子,我和你叔虽无子女,可这些天下来,我们早已把你当作自己的孩子。也不怕告诉你这些旧事。只是想让你明白:流言不可怕,可怕的是你自己都怕了流言!时间可以让所有蜚短流长都变得苍白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