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
青衣奴将小钟收进锦囊中,细心别在腰间,”郎君,为何你喜欢睁着眼睛睡觉?”
“瞎子睁着眼睡觉碍着你了?”钓者缓缓道,语气倒怼得很精准,一点也没有清雅出尘之人的思想包袱。
如果仔细看的话,会发现这位清雅出尘的钓者,即便是醒来时,那双眼睛依然与睡着了无甚区别。
他那双眼尾上挑的桃花眼,明明可以载满烽火红尘,如今却如一滩死水,划不过一丝涟漪。
如果明月辉见到他的眼睛,一定会想:真可惜,这世间独绝的画作,独独遗失了点睛之笔。
“不是,方才有位女郎,似跟您表达爱慕之意,足足有一个时辰。“青衣奴站得远,没听清明月辉说什么,误以为是爱慕主人的女郎,在这一天专程来与主人剖白心意。
他思索着这女郎意志足够坚定,若是这一天不把这份心意代为传达的话,会留下颇多遗憾,于是乎便多嘴了一句。
”还算她有品位……“一听是女郎,钓者饶有兴趣地歪过脑袋,“那女郎好看伐?”
”没……没看清……不过挽了fu人的发髻。“青衣奴提醒道。
“啧……fu人啊……”钓者语气颇为可惜。
青衣奴松了口气,看来主人的廉耻心还是在的。
”等会儿你去问问裴家小子,他是主人家,应是记得住客人的。把你所见那娘子的形貌告诉他,找到人再给我说好不好看。“
青衣奴:”……“
这人是闲得发慌吧……
”若是说好看,那流杯亭里的汝南王妃,可是十成十的颜色。满座衣冠,无不风流俊逸、落落磊磊,主人若是想要结识颇具颜色之人,又为何拒绝参加曲水流觞呢?”青衣奴问道。
“世道唯艰,人心险恶,士人往往只是外表磊落,谁知道他们会不会仗着人多欺负瞎子。”那钓者悠悠然开始收渔具。
“谁敢欺负你呀……”青衣奴一边接过渔具,一边忍不住小声嗫嚅,“你不欺负别人就算好的了。”
”如那晋王一般的皇亲贵胄都会遭欺负,何况一个孤苦无依的瞎子。“钓者酌然起身,他穿得极为普通,那一刹那,宽大的白色袖袍随风盈满。
梢梢寒叶,滟滟月波,让人心衿也随之波澜。
“您乃陈郡谢氏的宗子,敏成侯府的贵客,怎能与那晋王相提并论。”青衣奴不服气了,主人开什么玩笑都好,怎能自降身份与那贱婢宫女之子并驾。
他可是……可是……
钓者只是微微摆了摆手,示意青衣奴不要再妄言下去,“在世人眼里,我也不过是一个女人的男宠而已。”
他抬起头,阳光撒在他那张清隽绝秀的脸上,眼珠子就跟玻璃珠一般,溢满了淡淡的光彩。
“不!不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