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之前她替司马沅掖好了被子。
本来病人跟她是不应该睡一张床的,可如今非常时期,她担忧他的安慰,到底还是睡在了一起,以便事发时她能及时守住他。
由于失血过多,她连睡着了都皱着眉头,把自己蜷缩成小小的一团。
待她睡着了之后,司马沅悠悠睁开了眼,直直望着梁上雀替。
“冷……”明月辉睡得迷迷糊糊,口中不禁喃喃。
司马沅转过头去,发现她瑟缩得更紧了。
她的脸真的只有巴掌大,看起来就跟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差不多,很难让人相信袁芳尘如今已有二十有二了。
她比他大了整整七岁呀,司马沅薄薄的眼皮耷拉下来,艰难地伸出瘫软无力的手,拂过她幼嫩的脸庞。
手指触及,是一片不可思议的滑腻,如同这世间最好的丝绒,最珍贵的白玉,。
他胆怯地缩回了手,先是固执地将那只手在眼前翻看了两遍,查看哪里有老茧,再轻轻地、轻轻地折了手指,用他手上最干净柔软的地方,去轻轻地触碰她的脸颊。
曾经,他一辈子的梦想就是娶薛快雪为妻。倒不是因为他爱她,
她就是他的希望,她是他的一切,他的世界里只有她。
他从未想过会娶别人,还是用如此卑鄙的方法,娶到他一生都不敢想的女人。
暗夜行走,忽逢明灯,心喜悦之。
他的内心滋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感情,心神不宁,慌乱胆怯,一点点地、一点点地从他心尖最yǎng的地方,蔓延开来……
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司马沅的心里不停对自己说,他打定了主意,若是她有一天真走了,他就一定放她走。
“我会替你以后喜欢的人,好好地保护你。”他在心里说,因为他不能对不起薛快雪,不能的……
正好她也不喜欢他,这也挺好的不是么?
司马沅轻轻掀开锦衾,翻出她的胳膊,冰凉得伤骨。他将她的手放在自己怀里搓了搓,又小心地捂进自己手中。
雀归蛊流动血脉之时,他的整个身体就像有一窜火苗,炙烤着每一寸骨骼,灼烧得人痛苦不堪。
待到雀归流尽了,骨骼那股灼热依旧没有停下来,反而越演越烈,就像全身的段段骨头经历了长期的禁锢,迫不及待地勃发生长,拼命滋生补偿。
如今这股灼热渐渐从骨骼蔓延到皮肤,他的手温暖到几近于滚烫。这般的温度,正好给明月辉暖手。
“王妃殿下,陆夫人的nǎi娘到了。”门外侍女施施然道。
司马沅轻轻将自己的被子搭到明月辉身上,撑起床来。他每动一下,浑身灼烧的疼痛便加重一分。
他一向很能忍,就算疼痛至死,也不会坑哪怕一声。
他身上着了一件深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