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孩子学会爬行,又看着这个孩子学会走路……然后是到了换牙的年纪。无比相似的人,可是,也只仅仅是相似罢了。人死不可复生,重生的那个再怎么样,也不是原来的那一个人。
临到死时,裘长老竟没什么留念,唯一放不下,只有手中握着的这个草编的蚱蜢。他死前自请离开,是不想叫自己死时孱弱到可以任人宰割的样子被人瞧见。山洞里光线昏暗,滴滴答答的水声,裘长老回忆自己这并不算长也不算太短的一生,原来自己这一生最开心的时候,莫过于小教主送他草编蚱蜢的时候;这一生最后悔的事,是自己竟没有护全小教主的安危。而这一切的情绪并不是因为那是林婉茹的孩子这样的理由,也不是因为什么身份问题,只是因为小教主是小教主,只是这样简单的原因。
水滴声声里,这边荒险地里的山洞,裘长老合上了眼睛,故去之时,他放在胸口的手里还握着那只草编的蚱蜢。蛊人身具百du,也避百蛊,百兽不食,虫蚁不侵。也许百年之后,连衣衫都作古化灰,到时只剩了一具白骨,而那只经过秘yào处理过后的草编蚱蜢却会是百年不腐。倘若有人来于此地,大抵便会见着这么一具荒骨,皮血骨肉只剩了骨,那只草编蚱蜢兴许自手骨里垂落,触碰见根根分明的肋骨,便这样落到了曾经心脏存在过的地方,落进了已经空无一物的胸腔里。
可百年之后,又何处可寻那一具荒骨。
【番外完】
第106章 白衣人番外·闻香
【陆白衣也只看见那一张柳木的面具,似哭非笑地望着他,无悲,无喜。】
不管怎么样,陆白衣都恨定了那个戴面具的人。四月十九日,一个小城的客栈里,遭遇了一夜凌辱。如果他不是同家里人闹脾气,也就不会有单身出门的可能xing,如果他不是自负武功高强,也不会中了那等下三滥的手段。但这些话都说得为时已晚,所有一切都已经发生。不能说出口的遭遇,一身耻辱残留的痕迹。而最可恨的是他连对方模样都没有瞧见,整个过程里他都被人蒙住了眼睛,唯听见对方兴奋到不得了却生生压抑下来的喘息声,还有一句模糊到咬字都不甚清晰的,你身体真棒。
哪怕陆白衣他中途蹭掉了一角蒙在眼睛上的布,也依旧没能看清对方的脸。封闭的室内,四合的窗门,不知名的香气蒸腾着氤氲开来,悠悠长长地缠绕不去,像绕指青丝一样,在这一股极微妙的氤氲香气里,陆白衣只看到汗珠从对方胸膛上滚落下来,然后对方轻笑一声,将已经有些扯落的黑布重新系好了,又咬了咬他的鼻子。第二天醒来,房里再无旁人,便只剩了他和一床狼藉,陆白衣恨得直接将一整张床拍成了碎渣。
不管怎样都想杀了对方,这是陆白衣当时心里唯一的想法。可是连对方的脸都没有瞧见又怎么寻得着那人?连对方的身高或是一些特别的特征他都不晓得,记得的也就是荒唐一夜里那一股微妙的氤氲香气。但是仅凭着这一股香气的记忆是无法找到人的,只要隔开了些许时日,时间总是会模糊了记忆里的味道,可是陆白衣恨极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一颗心像是落进了油锅里的煎熬之下,没想到的是自己当天下午便在医yào馆门口遇见了那个采花贼。
大抵是因为对方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能下床,所以撤离得也是慢了一点,可是那一股独特对的氤氲香气,虽已是极淡了的样子,却还是叫他在错身而过的那一刹那辨别了出来,所以陆白衣在两人完全背离的那一瞬直接一把握住了对方的手。那时天上的云霞像是残血一般,他回头瞧清楚那人模样的时候怔了好一会儿,随即释然了对方平日里做下那等龌龊之事,自是不会以真面目示人。可是明知如此,对着那一张脸的时候,陆白衣还是有些说不出话来。
直至对方将手从他手中挣开,一脸想忍住结果还是没忍住对的不耐:“这位公子你做什么?”
这一句话终于是惊醒了陆白衣那片刻愣怔,他看着对方一脸莫名其妙看着自己的表情,心里头一股邪火冒上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