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死在医院里……”韩院士说话的语速很慢，说一句话断断续续，吐词含糊不清。

    其实韩院士早知道自己得了癌症，他一直奋战在“光点计划”第一线，长期往返于首都指挥总部与西北地面基地。

    韩院士没有请病假，也没有告诉其他人自己的病情，他这么拖着拖着，拖成了晚期。

    沈更加难过了，一条生命不甘心这么离去，一个病入膏肓的老人在他眼前挣扎。

    “光点计划的任务……一定要完成……”韩院士每说一句话都很费力，他jiāo代后事似的嘱咐沈：“卫星必须天……天必须稳定……沈，你要做的是……确保稳定……控制湍流……保证万无一失……”

    “我尽力。”沈郑重的说到。

    韩院士艰难的摇摇头说：“不是尽力……是必须……我时日无多，我死了之后，你来当首席……不，你现在当首席……”

    “韩老，我保证完成任务，不是尽力，是必须。”沈以最正式的态度说到，随即他柔声安慰道：“韩老，医学在进步，癌症总有一天会被彻底攻克，您老别老把死字挂在嘴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离开医院，沈的心情沉重。

    他相信癌症总有一天会被彻底攻克，但是韩老的身体，不知道否能撑到那一天。

    沈来医院探望韩院士的初衷，一是出于年轻人对老前辈的关心，二是想跟韩首席了解一下“光点计划”的具体细节。

    然而韩老说几句话都吃力，沈能做的是让韩老安心养病，不便与韩老jiāo谈太多。

    韩院士应该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他即使出院了，也很难继续坐镇一线统筹指挥整个“光点计划”。

    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韩老向沈传递了两个信息。

    第一，“光点计划”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第二，“光点计划”的首席科学家更换为沈。

    关于第一点，全国人民都是赞同的。

    关于第二点，谁来接替韩院士的首席科学家岗位，韩院士说了不算，沈说了也不算，国家说了才算。

    虽然首席科学家韩院士住院了，但“光点计划”仍在紧张有序的按计划推进。

    “光点计划”通过航天技术、空间轨道技术、材料技术、数学物理化学计算机等多种手段，向太阳索要能源，以天地联动的方式为地面输送绿色环保的能源。

    “光点计划”的终端用户是地面发电站，所以这个项目的牵头部门是能源署。

    除了能源署之外，航天署、科技署、jiāo通运输署、社会保障署、科学院、工程院都参与了“光点计划”。

    各部门各单位各司其职，大家按照理论研究、模型建立、轨道设计、试制试验、工程制造、移民安置、后勤保障等版块分工合作。

    大致可以理解为，几千名科学家和工程师，以及数以万计的基层工作人员，他们分为两个部分，一部分人负责天，另一部分人负责地面。

    统筹指挥天地联动的部门是“光点计划”总指挥部，位于首都。

    总指挥部的成员包括首席科学家、总设计师、总工程师、部委特派员、后勤总指挥等，总而言之都是大佬了，这些大佬组成了“光点计划”的核心指挥团队。

    首席科学家韩院士因病休假，“光点计划”总指挥部依然正常运转，从而保证整个计划不会停滞。

    像一支军队，司令牺牲了还有军长，军长阵亡了由师长顶。

    除非全军覆没，否则军队将按照军规一直战斗下去。

    这个体制是非常合理的，整个项目不会因为某个人的缺失而破灭，即便这人是首席科学家。

    但是，这么大一个项目，涉及了多个国家部委，参与其的学者与劳动者不计其数。大国重器项目，亦不可长期缺少首席科学家。

    去医院看完韩院士之后又过了几日，组织系统的同志找到了沈。

    沈心里有数，这次是也得，不也得了。

    “沈院士，你还记得我吧？”组织系统的徐主任笑起来像弥勒佛，胖胖的，挺有亲和力。

    沈：“记得记得，您家的公子初了吧。”

    “哎，我那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