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清绕了一圈,掩住口鼻,将林屹川拉远了一些。“死气这么重,难怪你在鬼市能呆的住,也是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
全真清听到蔡淼淼的话,一下子挺直了背又松懈下来,毫无生气地耷拉着脑袋,苦笑着说:“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她在哪儿?”蔡淼淼收敛了笑容,严肃地说。
“我不知道,我就见过她两次,一次是生前,一次是身后。”全真清的脚不住地发颤。“她来找过我,说要给他男人续命。我早就算过了,阎王要他三更死,哪能留人到五更,我就这修为还轮不上我跟阎王抢人,连门都没让她进就打发她走了。她男人只剩一口长气,吸完了就上路了,再后来听说就走了。”
“第二次呢?”蔡淼淼抱着双臂问。
“第二次,是中元节。”全真清咽了一口口水,深呼了一口气,才敢继续往下说。“她穿着红衣已经变成了彻彻底底的怨鬼了。”
“她想要我的命。”全真清的眼神里透露出一丝yindu。“我废了一只手,打了她一掌,才逃到鬼市里来。她没有路引,进不来。”
蔡淼淼看了一眼全真清袍子下的手,右手一片焦黑,隐隐黑气盘旋在上面,了无生机。
“道长,话怎么只说一半,藏着下半截打算没命了再告诉我么?”蔡淼淼笑眼弯弯。“救不活他男人,不去怪医院,怪得到你头上么?”
“都成了怨鬼,哪还分得清是非,我就是倒霉摊上这事。”全真清眼神躲闪。
“全道长好大的手笔,连这护体的鬼甲都有。这万年修行的老龟一直浮沉在忘川河中,怕是差一步就能得道了,被人生生扒开了壳制成了这护体的鬼甲,非寻常之人可得,全道长怕是了大代价才得到吧,不然怎么能在这鬼市中生存。一日两日也就罢了,长时间呆着早就被鬼气给腐蚀成一滩血水了。”
蔡淼淼的剑尖抵着全真清的脖子,看见他的脖子已经冒出了不少细小的水泡。
她挑出一根细细的链子,上面挂着一块龟甲。“等我一剑劈了它,也就不劳道长多费口舌了,安心在着鬼市呆着,以后路过全道长坟头,我一定记得带瓶红星二锅头。”
“慢着!我说!我说还不成么!”全真清紧张的高喊。“是我,我骗了她的钱,要是我知道她会成了厉鬼,我哪敢拿那个钱啊,谁知道那个是他男人的救命钱。真是晦气。”
“只是如此?”蔡淼淼眯着眼睛,问道。
“她的死真的与我无关。”全真清老老实实地举起双手,回道。“我只求财不要命。”
蔡淼淼冲着林屹川使了个眼色,说道:“我的左裤口袋有根捆妖绳,你掏出来把这个家伙捆上,手脚麻利点,记得打死结。”
林屹川听话得打了个双环结,把全真清捆了个严严实实。
蔡淼淼摸了摸下巴,认真地夸奖道:“你这捆猪扣打得漂亮,我们山里的杀猪匠都没你捆的好。”
林屹川不动声色,淡定地问道:“留着他做什么?扭送官府?”
“衙门自然是要送去,在这之前,女鬼与他有怨,我还要拿他来钓鬼用。”蔡淼淼憋着坏笑。
“光我一个人可没把握能收伏恶鬼。把他扔进工地里,吸引吸引女鬼的火力也好,这收鬼也得将就战略战术,强上伤身。”蔡淼淼一本正经地说道。
“那不是送我去死。”全真清苦着一张脸喊道。
“死不了。”蔡淼淼冷哼说道。
“道长闯dàng江湖这么多年,还能不藏着一手。阳寿尽了,竟然想替自己点天灯续命,向天再借一纪。这七星灯不可点,耗费精气财力,难怪钻在钱眼里,连孤儿寡母的生钱都不放过。”
“嘿嘿,谁还能不求个长生。”全真清佝偻的身躯突然挺直,沟壑纵横的老脸上的脸皮开裂,一块一块皮肉掉下,慢慢地出现了一张中年人的脸。
“我就差一盏了,可不能让你这个女娃娃毁了。”全真清摸着自己的脸颊,眼神中充满怨du,咬牙切齿地冲着蔡淼淼说道。
“再说,那钱也说不上是骗,不过是她的买命钱,谁知道她这般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