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圣旨,准臣在南下之前,同虞笙结为夫fu,了却臣此生最大的心愿。”
赐婚即圣旨,即便虞家人再如何不愿,也没那个胆子抗旨不遵。皇帝看得出来,晏未岚对虞笙乃势在必得。“你明知此行不容乐观,还执意要同虞笙成亲,你就不怕你英年早逝,误了他一生?”
晏未岚眸光流转,顾盼生辉,“臣即便是死,也要拥有他。哪怕,只有一日。”
皇帝神情复杂地望着他良久。不顾一切地想要占有一个人,如此浓烈的爱yu,他向来是理解不了的。对他而言,皇位和江山才是他永远的情人。
晏未岚又道:“请皇上成全。”
皇帝把思绪拉了回来。正如德妃所言,两个寻常男子成亲闻所未闻,他一旦给晏未岚开了这个先例,等于向世人承认其对断袖龙阳的认可,这要是让那些冥顽不化的言官知道了,他定然会被口水淹死;他那天天把祖宗家法挂在嘴边的父皇父后泉下有知,说不定也会被他生生气活过来。他被这些人束缚了这么多年,以至于现在他细细想来,竟觉得那情景颇为有趣。
至于平阳侯府,他倒不曾放在心上。虞孟青担任的不是什么要职,为人中庸,行事小心谨慎,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抗旨。
最重要的是,想要尽快收复南方十城,他需要晏未岚绝对的忠心。还有一点,这也是林清玦的愿望……
皇帝思虑再三,终于做出了决定,“你想让谁为你去说亲?”
晏未岚微微睁大眼睛,“陛下?”
皇帝笑道:“即是媒妁之言,自然少不了媒人。朕倒有一人选,朕的长姐端嘉长公主xing子热情爽朗,为人不拘小节,自幼厌恶礼法束缚。让她去替你提亲,你觉得如何?”
晏未岚难得在外人面前露出了笑容,“臣,叩谢皇恩。”
皇帝看着他,突然就明白了为何众人都说晏未岚是京城第一美人,他语气淡淡道:“晏未岚,朕一直觉得你和朕是同一类人,如今看来,是朕错了。你尽快把婚事办了,朕会命礼部协助cāo持。之后,你就动身南下罢。”
“臣遵旨。”
晏未岚告退后,皇帝还没来得及歇息片刻,李湛又来了。皇帝把人叫了进来,强打起精神道:“湛儿,你去看过你父后了么?”
李湛道:“儿臣去的时候,父后已经歇下,儿臣不便打扰。”他顿了顿,问:“父皇,父后的究竟所犯何病?”
皇帝有些惊讶,“你父后未曾告诉你?”
“未曾。”
皇帝陷入了沉默。在二十岁的儿子面前提及再次怀子一事,即使是他,也颇不自在。他清了清嗓子,道:“此事,你还是等你父后醒了再问他罢。”
李湛心下觉得古怪,但也没有多问。“父皇,儿臣有一事相求。”
皇帝暗自松了口气,端起茶盏,“何事?”
“儿臣请求南下平叛,为我大渊收复沦陷的江南十城。”
皇帝扫了他一眼,“南方有宋晟,你给朕在京城好生待着。”
“父皇……”
“你上回南下发生了何事这就忘记了?朕一想起你父后得知你死讯的样子就……”皇帝放下茶盏,闭了闭眼,似心有余悸,“朕不会让你再犯险。”
烛光下,李湛深邃如潭的眼眸一片死水,“父皇,南方战事正在紧要关头,儿臣不想再待在京城作壁上观,置身事外,请父皇成全。”
皇帝看着与自己七八分相似的长子,“只因为这个?还有别的理由么?”
李湛抿唇不语。
知子莫若父,皇帝想到李湛对娶妻的抗拒,心中有了猜测,道:“你留在京中,并非是作壁上观。从明日起,你开始协理朝政事,每日去内阁报道罢。”
李湛自知难以改变圣意,叹了口气,“儿臣领命。”
另一头,虞笙回到虞府后,果不其然地被姜画梅痛斥了一顿,“一个喝得烂醉回来,一个干脆不回来,你们还真是亲兄弟啊。”
虞笙讨好道:“我这不回来了嘛。”
姜画梅瞪了他一眼,“晏府到底有什么吸引你的啊,三天两头地往那跑,你是不是看上晏府的那个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