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准备就绪后,他提笔,蘸墨,墨滴从笔尖滑落,在宣纸上绽放出一朵朵黑色的梅花,他看了许久,却迟迟没有下笔。直到秋念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二少爷?这么晚了,您还不去睡么?”
虞笙如梦初醒,放下笔,对他笑了笑,“就去啦,你帮我收拾一这里吧。”说完,他几乎是落荒而逃地离开了书房。
秋念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些异样。他走到桌案前,看着上头笔墨纸砚,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自从二少爷受伤后,他就再未作过画了。
第二日,虞笙先到舒王府和李栾汇合,两人再一起进宫。
李栾今日穿了一身黑色的衮龙袍,身姿挺拔,眉目疏朗,要不是喜欢说浑话欺负人,倒也算是个美男。李栾是正一品亲王的身份,母妃宸太妃是先帝四妃中唯一还在世,在宫中颇受人敬重。宸太妃刚生下李栾不久先帝就去了,皇帝格外开恩,准她继续抚养幼子,李栾出宫建府后,也许他可以随时进宫探望宸太妃。
虞笙跟着李栾进宫后,并没有直接去后宫,而是先去向皇帝请安。虞笙问:“我听说圣上正在养病,不接受任何人的求见,王爷能见到他?”
李栾老神在在道:“皇兄见不见是他的事情,我去不去就是我的事情了。”他拍拍虞笙的肩膀,“走罢。”
两人来到皇帝养病的太极宫,向掌事公公说明来意后,留在偏殿等候通传。
不多时,他们没等来皇帝的召见,倒等来了一个意料之中的人——二皇子,李泱。
自从李湛“死”后,李泱一家独大,可以说半边屁股已经坐上了龙椅。现在皇帝又病了,朝堂之事完全由他和萧贵妃把持着。本应该是意气风发之时,可他看起来却有些精神不济,皮笑肉不笑,“皇叔,这位小公子是?”
皇家李氏的基因还是不错的,一个个都长得不赖。李泱虽不像他父皇和兄长那般身材高大,气势十足,五官也还算端正,就是气质过于虚浮。
李栾介绍道:“虞家的二公子,虞笙。”
虞笙向李泱躬身行李,“虞笙见过殿下。”
李泱打量了虞笙数眼,“原来是虞小公子,我听母妃提起过你,据说你画得一手好画。”
“二皇子过奖了。”
李栾笑道:“虞公子不用谦虚,若不是你画功了得,本王也不会专门请你为母妃作画。”
“既然皇叔是来见宸太妃的,不去后宫,来太极宫做甚?”
李栾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听闻皇兄病了,本王特进宫来探望。”
李泱道:“父皇刚刚喝完yào,已经睡下了。”
“这么不巧?”李栾惋惜道,“不知皇兄的病......”
“皇叔请放心,父皇只是偶染风寒,太医说静养数日即可痊愈。”
李栾挑了挑眉,“是么,那就好。”
李泱和李栾虚与委蛇了几句,起身告辞:“朝中还有事,几位大臣还在御书房等着,我就不陪着皇叔了。”
李栾点点头,“二皇子忙去罢。”
李湛和李泱都是李栾的侄儿,可李栾明显和李湛走得更近,光是看他对两人的称呼就能看出来。李栾虽然顶着亲王的名号,但他从来都不问朝政,不参与党争,最多偶尔从皇帝那接个无关紧要的活打发打发时间,日子获得逍遥自在。
虞笙问他:“皇上只是区区风寒,不至于连人都见不了吧。王爷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但这不关你的事。”李栾道,“小孩要有小孩子的样子,好好画画,其他的不用管。”
虞笙这具身体比李栾小了十岁岁,在李栾眼中他说不定还真是个小朋友。虞笙没好气道:“王爷既然嫌我小,干嘛还说要娶我做王妃?”
李栾半真半假道:“因为你是哥儿,好生养啊。”
虞笙被这种言论恶心了一下,“我不是。”
“你是不是,晚点就知道了。”
虞笙对李栾好感全无,但为了大局还是忍着没有发作。两人来到后宫,先去了宸太妃所在的寿康宫。
宸太妃不过四十出头的年纪,由于保养得当看上去比姜画梅还要年轻。他们母子俩说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