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哭二闹三上吊。最后还是陈相看不过去,亲自过来求情:“沈小郎好歹是京中不错的少年郎,又与公主有婚约,若是无端死在了天牢里,只怕传扬出来于您的贤名有碍。”
穆荇听着这话就觉得脑仁疼,他也想干脆任xing一点儿,既然自己看不惯,就干脆把沈湛弄死拉倒。可惜他到底是爱惜羽毛的,折腾了这许久也没发现哪里有疏漏,只能将人放出来,随便捏了个理由说是“误会”,又赐了银钱yào材作为“补偿”。
沈湛强撑着谢了恩,回去便大病一场。好在他底子不错,慢慢儿的又养回来了。武安公主对他倒是真爱,求了太子放她出宫去探望,搅的太子一个头两个大,最后是陈贵妃出面镇压才算作罢。
圣人身体恢复,自然要收回大权,穆岚也真不贪恋权柄,一切悉数奉还。穆荇看了看他确实没有暗中拉拢拉拢朝臣安chā心腹,脸色倒是好了许多,只不知道是不是还膈应着之前突发急症的事儿,对他和陈贵妃都是淡淡的,武安公主更是不敢往圣人跟前凑。
穆岚倒是宠辱不惊的,穆荇安排的给他事儿都老实做了,平日里便读书习字,若是要和大臣们约见,也都会提前请示过圣人。哪怕碰上穆荇心情古怪刻意刁难,他也并不恼怒,反而越发谦逊敬畏,让穆荇满意之余又有几分莫名的失望。
沈湛身子好了之后却没了职位,他也不怎么着急,干脆闭门读书。陈平对他颇有些欣赏,私底下与楚怀咬耳朵:“好歹也是你的晚辈,不帮衬一把么?”
楚怀当上太尉之后却是更不愿意议政了,被陈平逮到后无奈的很:“我连他爹都不管,还管得着他?”
楚将军偏心眼儿是个人都知道,沈大老爷在他心里能比亲儿子还亲,沈二老爷却仿佛路边的野草。他这还说呢:“讲真,我是尤其不喜欢沈湛的,看着便是个斯文败类,不知道肚子里有多少黑水儿。我这般耿直的人,连和你们这些世家子玩弯弯绕绕yin谋阳谋的心思都没有,才不想被个小辈给惦记了。”
这话虽然不好听,却是大实话,否则楚将军也不会是楚家独树一帜的行伍人才了。陈平碰了个没趣,回头倒是和圣人告了一状,穆荇难得的笑了两句:“他这是被他外甥给带坏了。”
这外甥说的自然是沈安侯。提到这位爷,穆荇又是一脑袋的不满和遗憾,忍不住对林内侍抱怨:“他们一家倒好,说走就走了,真不把朕放在眼里。”
林内侍才不怕给沈侯爷拉仇恨呢:“他平日里不就这张狂样儿么?没官职时要么往外跑要么闭门不出,您想见他一面还得给他下帖子。”这位虽然少了点儿器官,脾气却不小:“按他自己说的,没了张屠户还吃不着好猪肉了?京中朝堂多的是能人,也不少他一个。”
“有志气!说的好!”穆荇这回是真开怀大笑了:“沈安侯不是往外跑么,就让他在外头看看,朕离了他,只会把大燮治理的越发繁荣太平,让他到时候后悔了哭去!”
陈平听着穆荇的话,心里却无端觉得沈安侯真是个奇葩,要是换一个人,哪怕是他和李正牧,敢不接圣人诏令直接甩手就走,不被记恨一辈子,也得给让这位爷给发一堆的小鞋。可沈安侯说走就走,圣人也不过碎碎念几句,还是怀念多过恼怒——这到底是怎样的魅力,才能让所有人都记着他的好,对他始终宽容呢?
沈大老爷可不知道自己又被拉出来惦记一回,他从京城出来后便护着老太太一路往青州去。楚氏一路上也真见识了自己儿子的实力,被震惊过后反而平静了:“你若是有什么想法,一定要慎重慎重再慎重,这不仅仅牵扯着咱们一家的xing命,还有天下许多百姓的生死存亡。”
沈安侯一直都知道老太太是个通透的,听了她的话也认真道:“我便是为了慎重,才从未将自己暴露于人前,低调谨慎的发展至今。”宁国公主那个不算,而且还得谢谢她一直帮着扫除痕迹,才让京中无人能够发觉。
马车一路疾驰,在大半个月后进入了青州,平宁楚家得了他的信,也正翘首以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