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回来,我替你问问他。只你也别抱什么希望,你大哥如今还在家自省呢,算不得牌面上的人儿,不定能说得上话。”
沈敬一听便有些心急,其实就算没有沈敬,老太太的圈子里就没能人了?几位相爷家的夫人老夫人可都是半日闲会所里的常客,她随便一句话提了便是,偏要这般推诿。
沈湛就提防自家亲爹乱说话呢,看他要开口赶紧使了个眼神,竟是让沈敬立刻就噤声了,只有些意兴阑珊的拱手谢过老太太,还虚情假意的说了沈安侯几句好话。楚氏却是越看越心寒,沈敬是什么脾气她能不知道?当年在他面前如何顶牛,在沈安侯面前如何妄自尊大的?如今竟是被亲儿子的一个眼神就吓住了,老实听话的让人毛骨悚然。
等这一家子踏出福德堂的大门,老太太直接一口气撑不住的瘫在了椅子上,吓了身边伺候的听琴青祺一大跳,连声让人去后头请大夫和医女来。直到灌了两口茶水,又得医女给她扎了一针,她才算喘匀了气,连声哀叹:“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哟!”
沈大老爷却不知道亲妈被倒霉弟弟气了个仰倒,这会儿正在楚家劝楚舅舅呢:“您看看这个冬天,别说下雪了,连雨水都没两滴。您信不信明年要么旱灾要么蝗灾,要么两样儿一块来?圣人总不能再坑世家一回,百姓哗变是迟早的事儿。您打一打奴炎也就罢了,难不成还想去平叛?自己人杀自己人,您心里不会难过?”
“那我能怎么办?学你的样子把儿女都弄出去?然后自己装疯卖傻?”楚怀眉头皱的死紧,满脸的不耐烦:“事儿总是要有人做的,我不做也有其他人,与其让事情彻底失控,还不如我担下来。”
“您真不用这样。”沈安侯也是没辙,干脆给他透露了点儿内幕:“我只跟您说一回,往后是不认账的。”他小声说了自己的布局,有些无奈道:“长痛不如短痛,我的人总会引导着百姓尽量减少伤亡,否则我也白忙活这许多年了。”
楚怀虽然一直知道沈安侯在暗中布置,可没想到他玩儿这么大,好悬才端住了自己的表情:“你就不怕圣人察觉出来,直接抓你砍头吗?”
“我要不是看他自身难保,也不会做的这么急啊。”沈安侯无奈的小声嘟囔:“往前十来年,我不过是想在青州边上弄块地,等在京中混不下去了就过去种田养老。可越种田我就越发现了,盛世太平下百姓还没个人样儿过,碰上天灾人祸,他们岂不是只能死路一条?”
“所以你就想自己当家作主试试?”楚怀压低了声音满脸的狰狞:“你想当皇帝?”
“得了舅舅,我脑后有反骨的,何况我从没把自己当过是穆荇的人,这两条您哪条不知道?”不仅是他知道,便是楚岷大表哥只怕也心中有数:“不说我了,您只怕也和我没多大差别,又何必演出这一脸的惊惶来?”
楚怀便收了表情,顺势给了他胳膊上一拳:“过场还是要走的,直接承认了多没意思。”他一屁股坐下,又恢复了淡定从容的神仙样儿:“既然你有了安排,我自有办法抽身,你就不必替我费心了。”
总算得了他一句准话,沈安侯便松了口气,这些年他从西到东从南到北的各处子屯粮囤的不少,又到处开荒种植高产作物,连圣人皇庄里的存货都被他想方设法的搞出来了大部分。加上各种蓄水池和深水井,若真有百姓流离失所,他总有法子就近接收和安置。
和楚舅舅扯了几句闲话,沈大老爷看看天色,带着夫人回了沈府。到家才知道沈敬来一回,又把老太太差点儿给气病了,两口子差点儿没忍住了让人打上门去。楚氏无力的摆摆手:“罢了罢了,他是恶人自有恶人磨,都是报应。”
沈安侯还是想收拾了沈湛这小崽子,被林菁给劝住了:“无论他好过不好过,老太太都得伤心,指不定还要为沈敬提心吊胆。你要是真替老太太着想,不如想法子让沈湛滚远些的,别碍着眼了就行。”
要说这事儿本不会太难,偏京中有个武安公主盯着,沈侯爷一时半会的还真无计可施。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