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重要,收赋税判纠纷同样重要。还有狡猾的商人,不爱听命令的土著莽夫,想着谋些福利的小吏,每一层都有无数的学问。
“我算是终于明白圣人的话了,或许做学问咱们不差,可当官和为人处世,咱们差了世家不是一点儿半点儿。”周朝更用心些,打探了不少消息:“那些少爷们,虽然来的时候也有些狂妄,可真上手起来比咱们更快。要知道咱们还是在一切平顺了之后来的,只用跟在后头学就好,他们可是开拓者呢。”
一边是随时要面对问题,解决问题,一边是只需要查漏补缺,有旧例可寻,到底哪种更简单,不用说他们也知道。刚来时的骄傲和热血渐渐被打磨,沈安侯看出他们的消沉,却并不劝解,反而发话:“我估摸着要不了多久,琼州就要面临一次变故了,大伙儿皮都紧着点,分出人手照看着些下头。”
好了,原本就没熟悉环境的精英们,彻底被加快了节奏的世家子少爷团给弄的手忙脚乱。可人家真不是有意欺负他们。文书在那儿,往年的记录也整理就位,只管自己去看,绝无一丝隐瞒。可要手把手的教导,不好意思,没空,我们都快被刺史大人给cāo练成汪了。
沈刺史是真cāo练他们。他的直觉向来很准,再加上靠谱的分析——这一年多里,他已经搜集了许多海盗的信息,也知道他们在海上呆了一年,只怕已经按耐不住想要发难了。一群快要饿红了眼的亡命之徒有多可怕,身为上辈子的狼牙队长,他比谁的清楚。在这个冷兵器的时代,很多时候对决就是靠的一把子勇气。面对那些穷凶极恶破釜沉舟的家伙,他还没把握府兵们能够彻底压倒xing胜利。
所以cāo练,必须要cāo练。府兵们便是习惯了高强度的训练,也被陈晨bi的想疯。可看着陈都督和沈公子都咬牙坚持,他们又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来。至于才来没两天就歇菜了的几位校尉,他们全都无视了,最多有空了在内心吐槽一句:还武状元呢,只怕是走后门当上的吧。
武状元林仇不是不知道自己被鄙视了,可他实在跟不上这个训练强度。他从来不知道,这样一个偏僻的地方,兵士们为了并未到来的危机,也可以如此玩命的训练,只为保一方平安。尤其是两位少爷公子,做的比府兵更出色些,这彻底扭转了他心中的一丝丝偏执——并非世家贵族出身的都是纨绔,其实他们认真起来,真的比寒门子弟更优秀。
心中憋了一口气,到底是年轻人不服输。两股人马放下了争执求同存异,只在心里默默较劲儿。而林菁也看出沈安侯的异样,有些担忧的问:“是不是海盗要来了?”
沈安侯沉默了一会儿,还是点头:“十有八九,不是这个月,就是下个月了。我还没想好到底该如何应对,是一下子把他们打疼了,还是慢慢拖着,找机会打上他们老巢一举剿灭。”
林菁一听这话就笑了:“你倒是不担心会输?”
沈安侯也笑:“我是谁啊?怎么可能输?”就算是没有府兵,凭着他这几个月陆续调过来的青州精兵也足够应付那即将到来的小两千人的海盗团伙了。“说实话,我挺眼馋他们那个地方的。毕竟别人不明白,咱们还不知道海上航线的好处吗?我还想在这儿练出一支海军来呢。”
“只怕有难度。”林菁皱眉:“如今琼州又是世家的人,又是圣人的人,咱们自己的人手都得慢慢后撤——你不是把老巴和岑易他们都放回宣州去了吗?贸然chā手,这些年的暗中经营就白忙活啦,还是低调些吧。”
“不止是这样。”沈安侯有些无奈的摇头:“其他不说,光一个晒盐场有多大的利益,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如今我在这里还镇得住,等我走了,那儿绝对要变成世家和圣人争夺的目标。”
“也没什么不好的,天下乌鸦一般黑。”林菁撇嘴,和沈安侯偏向皇权正统不同,她对两边儿都没什么好感:“我倒巴不得他们争起来,互相有了制衡,百姓的日子还好过些。”
“你这么说的话……”沈安侯沉思了一会儿,突然笑了:“两边制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