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放下手里的水壶,眼神有难以察觉的忽闪。
“回去吧。”他的声音在山顶的风啸声中很微弱。
……
奴隶在木桶里倒好热水,滴入名贵的东方香油。罗德在带着香味的洗澡水里草草泡一会,连水珠也不擦,套上睡衣走向卧室。
突然,卧室门内蹿出一个人影。出于长期格斗养成的习惯,罗德拽过他的手腕,但也仅此而已,没有做任何回击。
尼禄不禁愣住,只看见罗德闭着眼睛,没什么表情,直直朝自己倒过来,宛如一个厌世的自杀者,决心跳崖一样倒进他的怀里。
尼禄抱住他,没来由的感到一阵冷意,好象命运举起屠刀时,连带刮起的一股刀风。
出于某种神秘而不可说的直觉,尼禄无缘无故感到惶恐,象在挽留一样,呼唤他的名字:“罗德!”
罗德鬓发湿透,打成发绺黏在脸侧,象流淌的水墨。他睁开眼,眼神凌厉又清明,两睫之间的瞳仁散发出动人心魄的黑光。
他仔细打量尼禄的脸,从高耸的眉骨,经过鼻梁上的雀斑,再到轮廓明显的下颌。罗德湿润的睫毛微微抖动,一直在沉默,仿佛反复品味一样,过了很久才开口道:“为什么过来?嫌闲话不够多吗……”
尼禄没说话,直接吻上去。
守在门外的奴隶心照不宣,相互对望一眼,很有眼色地把纱织门帘关上。
尼禄拨开罗德脸上的湿发,激烈地亲吻他。嘴唇相贴的这一刻,他感到饥饿。他抱住罗德的腰,急切地把他抵在墙壁上。罗德脸上的水迹反shè出旧金箔的颜色,接吻造成的窒息让他眯着眼呼吸,胸膛在半湿的睡衣后透出来。
久埋在人类心灵底层的、类似野兽的热血支配了尼禄。他一口咬在罗德的脖颈,用力吮吸覆盖在颈动脉之上的皮肤。
罗德脸色潮红,双手攀住他的肩膀,推阻着他,“别太激动,尼禄……”
尼禄眼睛发热,出于本能地吞咽一下。他素来将自己定义为受外界左右的被动者,而只有在面对罗德情到浓时,他才觉得自己真正掌握了自己。爱情不是以占有和控制为标志的自我封闭,而是自我解放,是打开人xing自由的第一步。
因此他明知道罗德会让他失去一切,但他仍要向命运下战书。
“趁着夜深人静,瞒着家里大部分奴隶,特地挑鲜有人走的小道赶来见你。我们就象在偷情,既憋屈又刺激……”尼禄在他耳边说。
罗德笑笑,捧住他的后脑,凝视他。他们鼻尖相抵,鼻息的热意渗透彼此的皮肤。尼禄灰黑色的睫毛扎在罗德眼睑,他的雀斑、涨红的眼圈、粗重的喘息在罗德的视野里无限放大,象神谕一样强硬地钉进灵魂;尼禄渗进他灵魂里如此之深,以至于这一刻他盘问自己究竟是尼禄还是罗德。
尼禄将脸埋进他的颈窝,亲一口他的肩颈,用那种明知故问的语气问道:“你为什么总是看我?”
“很久没见,想看看你的样子。”罗德说,“你一点没变。”
尼禄解开他睡衣的系带,手掌揽住他的后腰,猛地向怀里一收。两人的小腹撞着紧贴一起。
罗德攀在他肩上,宛如酩酊,表现得很顺从。
“今晚我要在这里过夜!”尼禄宣誓一样说道。
罗德眼前晃成一片,燥热的皮肤分泌出汗yè。他回到人类的本真,纯朴而热烈,那是鸿蒙初辟时一无所有又拥有所有的状态。xing的终点不是奔向yu望,而是回到纯真。
等他回到现实,两人已经躺到床上了。
在壁炉的柔光下,罗德的肩膀水珠密布,漫shè出金琉璃的色泽。尼禄仿佛着了魔,凑近一些去tiǎn他肩膀的水珠。
罗德平复呼吸,忽然握住他的手,“尼禄,答应我一件事。”
尼禄怔一下,无缘无故感到恐慌,“你说,我都会答应的。”
罗德顿了顿说:“我要你帮我拿到近卫军长官的金剑,然后毁了它。”
尼禄回想着,脑海里出现一个模糊的形象,“是那个……长得很奇怪,刀刃象牙齿一样的剑?”
罗德点头道:“这是我的舅父临死之前jiāo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