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允,他不依,跟她冷战许久。后来不也没事了?看他现在,还喜欢上了一个丫鬟。
侯夫人相信,时间会抹平一切心伤,推着人往前走。儿子能忘了宁馨和,就能忘了流萤。待到他成熟的那时,她会给他找到一个好姑娘,做他的妻子。
“母亲应当不知道,我曾经想带宁馨和私奔。”司徒峻说道,看着侯夫人愕然睁大的眼睛,他平静地说下去:“我找到她,问她愿不愿意跟我走。”
侯夫人的手指捏紧了帕子,嘴唇抿得紧紧的,神情又惊又怒。
“她不愿意。”司徒峻犹如说着别人的故事一般,口吻平静之极,“她说,她不喜欢我,不愿意跟我私奔,我以为的两情相悦是一场误会。”
“我当时很难过。又伤心,又狼狈,又失望,又落寞,非常难过。于是,我放手了。”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下,仰着头,望向侯夫人:“母亲,您知道我为什么放手吗?”
侯夫人的嘴唇动了动。她本来没想开口,但他定定望着她,似乎非要她开口不可。于是,她说道:“因为她不喜欢你?”
“不是。”司徒峻道。
侯夫人想了想,走了回来,重新坐下:“因为你斗不过权势滔天的那位?”
“也不是。”司徒峻又道。
侯夫人这下想不出来了:“那是为什么?”
“我也说不好。”司徒峻摇了摇头,居然说他自己也不明白。
随即,他脸上浮起一丝笑意,这点笑意很快蔓延到他的眼睛里:“母亲,您知道吗?如果换个人,换成是流萤,不管是谁看上她,我都要跟他抢一抢。哪怕她不喜欢我,我也要斗上一斗。”
侯夫人愕然地看着他,忍不住一掌拍在桌子上:“峻儿!你失心疯了?!”
司徒峻敛了笑意,神情很平静:“母亲,我只是太喜欢她了。我不想放手。您知道吗?我从前以为我喜欢宁馨和,现在想想,并不是。真正的喜欢,是绝不罢手。”
所有的放手,都是因为不够喜欢。
如果喜欢她,宁可跟她共沉沦,死也要拉着她下地狱。
“是,我失心疯了。”面对侯夫人不敢置信的眼神,司徒峻平静地点了点头。
推着轮椅后退,快到门口时停下来,平静地望着侯夫人:“母亲,我请求您的帮助,是因为您是我最信任的人。但是您拒绝了我。这件事我非要做到不可,您不帮我,我去想别的办法。”
说完,推着轮椅转身,往外行去。
“站住!”侯夫人拍桌怒喝,“司徒峻!你说的这些傻话,给我吞回去!”
司徒峻头也不回地道:“母亲,您不帮我,至少别拦着我。我不想与您为敌。”
侯夫人又惊又怒,更是伤心极了,她捂着心口,看着背影冷漠而决绝的儿子:“你要与我为敌?”
刚才那个坐在她身前,用孺慕的眼神看着她,小口小口为她吹手心的孩子,一转眼就要与她为敌?
她又惊又痛,几乎要晕厥过去!
“母亲,我并不想与您为敌。”司徒峻停下来,声音缓了缓,“您放心,我不会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那样对我不好,对流萤也不好。”
一日想不出来,他就想两日。
他总能想出来的。
“你别bi我禁你的足!”一时无计可施,侯夫人怒道。
司徒峻沉默。片刻后,他低低笑起来:“我不是早就被上天禁足了吗?”
侯夫人一窒,后悔失言。
“不过,母亲再禁一道也没关系。”说完,他推着轮椅离开。
侯夫人踉跄着倒在椅子上,捂着心口,久久缓不过来。这一刻,直是恨死了宋莹莹,直想将她掐死不可!
她有一百种法子叫宋莹莹活人不见人,死不见尸。但是她想着司徒峻冲她撒娇的模样,又想着司徒峻冷漠离去的背影,一时间投鼠忌器,竟是不敢妄动。
司徒峻一个人推着轮椅,慢慢往院子里行着。途中,有下人上前请安,他叫他们退下了,没有让任何人推他。
下人们见他心情不好,不敢上前打扰,只提了灯笼,远远在前面照亮。
司徒峻吹着夜风,一点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