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期喝完药惯例犯困,这次的药性尤其强,她神思昏沉,身体上的病痛却消退,浑身像泡在温水里一样,舒服极了。
刚想爬进被窝,光脑响了,她挣扎许久,终于按下了接听。
对面的宋秉成眉头紧锁:“你现在怎么样?”
“好滴狠。”谢期脑子都是糊的,说话舌头都打了结。
宋秉成无语一下,然后说:“我现在刚从行政院出来,准备回去。”
“刚才没看见你。”
他语气有些愤懑:“我们被带到单人房间里一个个接受问询,搞得像审犯人。”
“哦。”谢期有气无力。
宋秉成犹豫了一下,还是说:“虽然可能有点晚,但你记得和向晚保持距离。”
“晚了。我和她睡过了。”看着对面宋秉成被插了一刀的表情,谢期难得升起那么一咪咪的愧疚:“我也是睡完才知道她是那谁的剧本女主角。”
“哪谁?不对,你怎么知道向晚是至高神的剧本女主角啊?”宋秉成捶墙,看着快崩溃了。
谢期声音飘着:“白行之告诉我的。”
宋秉成动作一卡。
“他怎么会知道?而且他为什么会告诉你?”他声音都虚了。
谢期声音也虚,她太困了:“地府系统出bug了吧,我问的。”
宋秉成心口被插了好几刀,还没缓过来就听见谢期继续说:“还有,荀深跟我求婚了。我跟你说过没?不记得了。”
宋秉成抱头,头都快秃了“这都怎么回事?”
他还在这边怀疑人生,谢期已经睡着了。
当晚,宋秉成联系司命星君时心情沉重地如同上坟,对面司命星君没有在第一天府宫摇晃着8200年前的拉菲,反而是在地府,背景是十八层地狱的铜柱地狱,隔着屏幕都能感到幽冥鬼火喷在自己头脸上。
司命星君正拿着个计算器和孟婆讨价还价,想提高介绍怨妇的中介费,随意对宋秉成道:“什么事快说,我这边忙着呢。”
宋秉成快为这群不靠谱的同事+上司操碎了心,他捂着心口把情况笼统概括地和司命星君一说,司命星君“唔”了一声,“看来又要失败了。”
“不过这也正常,”他说,“至高神们情劫渡不过去所以找了谢期,但是谢期能渡过去不代表她能帮助别人渡过去。”
“当初是谁提议找谢期的?”宋秉成忽然问道。
司命星君低头按计算器,说:“三清大帝对我转述天道的命令,我就去找她了。”
宋秉成觉得眼前全是迷雾,而强迫症如他非常想拨开这层迷雾看见真相。
他可以肯定的事实是,精神系至高神白行之是谢期的第一道情劫对象,两人却因为转意草的缘故产生误会,最终分离,归位后精神系至高神把给他下了转意草的女仙官打入不周山的熔岩下……
等会!
宋秉成噌地一声坐直了身体,有些急切地问道:“司命星君,几百年前精神系至高神不记得下凡的事情为什么还能知道是女仙官给他下了转意草?”
司命星君哎呦道,“算错了!”他生气地放下计算器,常年睡眠不足的孟婆顶着黑眼圈哼了一声,转身离开,到铜柱旁继续烧渣男。
“为什么?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原来的第一天府宫档案遗失但是其他地方有相关备案啊。转意草是后土大帝种植的,后土大帝是归精神系至高神管辖的。那个女仙官窃取转意草,后土大帝清点药材发现不对,一查不就查到了,把人带到面前一问,隐瞒也没用,怎么可能骗的过精神系至高神,那女仙官撞上了枪口,偏偏她关于精神系至高神青梅竹马的记忆都被抹掉,至高神找不到,直接毁掉了她的精神海,打进了不周山。”
“为什么记忆会被抹掉?被谁抹的?后来还发生了什么?”宋秉成追问。
“你关心这干什么?跟你这次任务有关系吗,”司命星君没好气,但是宋秉成求知欲旺盛,连续问了好几次,司命星君才勉力回想,“精神系至高神归位以后一直在找自己下凡的记录,动静闹的很大,我那时在紫微天宫管文书,紫微大帝就把我派去辅助。据我所知,那女仙官被发现的时候记忆已经受损严重,甚至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去偷转意草,脑子里只残余一些和至高神相处的画面,还有几句和至高神青梅竹马说过的话。”
他回忆道,“【我睡过的男人,感觉怎么样】,对没错,就是这句。”
“至高神听完差点疯了,暴涨的等级压制直接崩掉了后土皇地祇天宫,到现在才修好一个主殿。”
“后来就派了一堆人找呗,其中有个叫噎鸣的,死得惨哦,我记得他当时传来消息说有眉目了,就在生命系至高神下凡历劫的那个世界里。精神系至高神盼星星盼月亮,还没等噎鸣回来述职,噎鸣就被归位的生命系至高神半路截杀,整个西极生灵涂炭啊。”
宋秉成一愣:“生命系至高神为什么要截杀噎鸣?”
“听说噎鸣干涉了至高神的婚姻?好像是这样,谁晓得。”
婚姻?
荀深这一世和谢期求婚了!
宋秉成睁大眼。
别人不知道,但是荀深他打过一些交道,生命系至高神,表面从容风趣,内心却孤高自傲,千万年来掌控着生命却对生命无怜悯之心,绝不轻易表露自己喜欢什么也绝不轻易真正喜欢什么。
这样的人,不可能牺牲自己的婚姻来达到目的,因为他绝不肯委屈自己。
所以他愿意和人结婚的唯一原因就是……爱?
宋秉成不仅没有感动,甚至可以摸着良心说他有点担忧被生命系至高神爱上的人。
他喃喃:“太惨了。”
司命星君会错了意,跟着叹了口气:“可不是嘛,整个西极都湮灭了。当时二位至高神上打的那一架把天道都惊动了,生命系至高神犯错不小,差点步了伪神的后尘。”
“伪神?武神镇压的那个?”
司命星君点头:“对,就是那个伪神。也只有武神能镇压住他,现在武神下凡历劫,也不知道伪神动没动小心思。”
宋秉成并没有在意那个伪神,他此刻哀叹着自己的职业道路前途无亮,今晚又是个失眠夜,而在城市的另一边,同样有人精神抖擞。
夏时昼坐在窗口,鼻梁上架着的眼镜扫描不出任何人体红外线,但他知道别墅外到处埋伏着身穿热感应战甲的警察。
他露在外面的脚踢踏着墙壁,夜风灌进他宽松的衣领,他整个人摇摇晃晃的,似乎下一刻就会摔出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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