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珍现在湖北行医。我在辽东的时候,时常跟他通信。他在信里,告诉了一条长寿之法。”
陈炬问:“什么长寿之法?”
贺六轻笑一声:“这法子万金不换。我只收陈公公五两银子,就告诉你,让你白捡这个大便宜,如何?”
陈炬从袖中拿出几块碎银子,放到桌上:“愿闻其详。”
贺六拿起银子,放到手里掂了掂:“告诉你吧。这长寿的法子便是:笑一笑,十年少!”
陈炬哭笑不得:“六爷你都快赶上当年锦衣卫的十一爷李子翩了!六个字,就诓骗了我五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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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六正跟陈炬有一搭无一搭的开着玩笑。忽然,王之祯、杨万、骆思恭急匆匆的走进了值房。
王之祯道:“出大事儿了六爷!七十多名都察院御史、六科廊言官,堵在了首辅府门前。不让申首辅去西苑内阁值房处理公务。”
贺六刚才还是笑容满面,闻听此言却又板起了脸:“这群言官,正月大假里,在申首辅门前闹一闹也就罢了。这下好,已经正月十六了,他们依旧不依不饶!内阁的事情那么多,首辅被堵在家门口,去不了西苑像什么话?走,咱们去申府门前看看。”
杨万问:“六爷,要不要让咱们弟兄带上庭杖用的大棍。言官们要是不听劝,咱们就用大棍教训教训他们。”
贺六连连摆手:“不!不要带大棍去!哦,还有,让弟兄们都换上便服。咱们几个也换便服。”
贺六和王之祯、杨万、骆思恭换上便服,领着二十多个力士,来到了申府门前。
申府外,站着七十多名言官。周围则有数百老百姓围观。
这些言官,根本不是来找申时行商量事儿的,而是来骂街的!
工部给事中张有德伸手指着申府大门,痛骂道:“申时行!你就是个名副其实的缩头乌龟!你竟然连死谏的勇气都没有!忠直公杨炼,当年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都察院佥院,他都敢以死抗击严党!忠介公海瑞,当年只是个小小的户部主事,都敢死谏嘉靖爷!你位极人臣,胆子却小的像是个fu人!”
吏科给事中黄大效接话道:“申时行!你随随便便给皇上递几道奏折,说几句话,就能劝得动皇上么?折子,我们这些人都递了多少道了!根本不管用!想让皇上早立太子,就一个法子!那就是死谏!你申首辅带头去死给皇上看!我们这些人,会追随你,一起去死的!我们的死,一定能够打动皇上!”
内阁中书黄正宾跪倒,不住的磕头,痛哭流涕的说道:“申首辅,我求你了!去死谏吧!国无储君,社稷不稳!你是嘉靖四十一年的状元,难道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为了江山社稷的稳固,你牺牲个人的xing命又算得了什么?再说,你死了,还有我们给你陪葬呢!”
都察院御史邹德泳道:“就算不死谏,你起码该带个头,领着我们这些忠臣,去永寿宫跪谏!皇上一日不册立皇长子为储君,我们便一日不喝水,不吃饭!我就不信,皇上会眼睁睁的看着一群忠臣活活饿死。”
贺六冷眼旁观着这场闹剧,听着黄大效、邹德泳、黄正宾、张有德无理取闹的话,心中又好气,又好笑。
贺六在心里暗骂:你们想去死,死去就是!干嘛非要拉上人家申首辅当垫背?
七十多名言官,在围观百姓们的众目睽睽之下,竟然不顾官员的体面,齐齐高喊道:“申时行!缩头乌龟!申时行,缩头乌龟!”
杨万低声对贺六说:“六爷,咱们还不动手?”
贺六却道:“沉住气,看看再说。”
就在此时,张鲸领着一百多名东厂番役,带着大棍,来到了申府门前。
东厂的一名掌班太监高喊一声:“东厂办案!闲杂人等回避!”
百姓们闻言,一哄而散。
首辅府门前,只剩下东厂的人、七十多名言官,二十多名身着便服的锦衣卫。
张鲸远远的望见了贺六,却丝毫不理会他。
张鲸高喊一声:“都听了!首辅府是何等庄严的地方?岂容尔等胡闹?阻拦当朝首辅去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