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
李子翩会意:“六哥,不能喝就别逞强了。咱们都是上了年岁的人。酒对于咱们来说,是穿肠的duyào哇。走走走,我送你回家。”
三人出得倭女馆。贺六对孙泰说道:“孙老哥,你先回家。我跟我十一弟,还有些事情要说。”
孙泰拱手道:“那二位,我就先回了。”
孙泰走后,贺六跟李子翩来到了锦衣卫衙门。
今夜,在锦衣卫衙门中当值的是南镇抚使杨万。本来万历帝调李伯风回京做指挥使,是为了制衡贺六。贺六现在半退隐了,李伯风就失去了利用价值。
万历帝对李伯风这个两姓家奴其实并没有什么好感。他干脆让内官陈炬兼管锦衣卫,架空了了指挥使的权力。如今,京城锦衣卫衙门中,左都督刘守有、指挥使李伯风都是有职无权的花瓶。真正管事儿的,只有陈炬跟南镇抚使杨万两人。
贺六找来杨万。
杨万拱手道:“六爷,十一爷,这大半夜的,你们怎么来了?”
贺六吩咐杨万:“城南有一座酒楼,名曰倭女馆。我让你把这座酒楼的底细,查个底儿掉!”
杨万连忙道:“属下遵命。”
贺六叮嘱道:“记住,不要打草惊蛇!如果我没猜错,这倭女馆跟倭奴太政院忍者有关。去年世忠在辽东就收到了倭情百户所弟兄传来的消息。太政院忍者在咱大明编织了一张硕大的情报网。”
杨万惊讶道:“什么?六爷的意思是,倭奴的耳目已经渗透到天子脚下了?”
贺六点点头:“这并不奇怪。咱们能派倭情百户所的弟兄去东瀛。同样的,倭奴也能派探子到咱大明来。”
转头,贺六又对李子翩说道:“徐文长先生真乃神人也!他当年所说不假,倭奴对大明的确有觊觎之心!否则,好端端他们为什么要派探子来京城?”
李子翩道:“六哥,幸亏你刚才机警,耍了个小花招让那些装聋作哑的倭女现了原形!好悬啊!去倭女馆的那些六部官员,品级虽然低,却能接触到咱大明六部的各项机密大事。他们嘴上又没有把门的。倭女馆要是这么一直开下去,对倭奴而言,咱大明将没有任何的秘密可言!”
贺六道:“我现在怕的是,倭女馆中的常客,多为郁郁不得志的小官儿。你记得么?三十年前,咱们锦衣卫的陆老指挥使说过,历朝历代的通敌叛国者,背弃自己的祖宗,只有三个原因:一是钱,二是女人,三是不得志!假如说,倭女馆用银子、美色拉那些不得志的官员们下水……”
李子翩连忙接话:“我的天啊!譬如说,刚才咱们邻桌兵部的那三个货!这三个人,一个是职方司主事,知晓朝廷的所有用兵方略。一个是造办处将造官,知晓明军所有军械、火器的特点。一个是车驾司主事,知晓全部军报传讯。他们要是投敌叛国了,真到了跟倭奴开兵见仗的那一天,咱们明军将毫无秘密可言!处处受制于人!”
杨万听的头上直冒冷汗:“六爷,十一爷,您二老先在值房喝茶。我连夜调集人手,着手去查倭女馆的底细。”
贺六点点头道:“赶紧去办吧。”
值房之中,只剩下贺六和李子翩两人对坐喝茶。
李子翩道:“六哥,我觉得咱们这一回遇上对手了!他很聪明,竟然想出了这么个巧妙的法子,套取咱们大明的机密。”
贺六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山总有一山高。东瀛的太政院忍者,就相当于咱们大明的锦衣卫。里面有几个比咱们高明的人,也是寻常事。不过,任他燎原火,自有东海水!谁要是敢背弃自己的祖宗,投靠异族,我贺六定将他碎尸万段!锦衣卫四大杀誓言,头一条就是通敌叛国者,杀!”
千里之外的东瀛,京都,太政院内。
太政院忍者首领渡边骏,正在翻阅着手下从大明传来的情报。
这渡边骏三十来岁,他是倭酋丰臣秀吉的心腹家将。他翻阅完情报,边擦拭着武士刀,边回想着主公丰臣秀吉半年前对他说的话。
“yu征服天下,必先征服明国。yu征服明国,必先征服朝鱼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