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爷,咱们锦衣卫的祖师爷毛骧护驾有功。太祖爷就将此弓,赐给了咱们祖师爷。再后来啊,祖师爷获罪失势,掉了脑袋。这养由基弓,就一直放在北镇抚司武库之中保存。”
杨万是个爱弓之人,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养由基弓。
贺六问:“怎么样,喜欢么?”
杨万连忙道:“六爷,养由基弓是历代箭手梦寐以求的。属下怎么会不喜欢呢?”
贺六道:“嗯,你既然喜欢,我就将这张弓送给你了!”
说完,贺六双手拿起养由基弓,递给了杨万。
杨万摸索着这张绝世神弓,说道:“六爷,请您吩咐吧。您想让我用这张弓杀谁?”
贺六摇头:“我没说要你用这张弓杀谁。只是让你shè掉一个人的官帽,给那个人点教训。”
杨万道:“如果属下没猜错,六爷是想让我用这张弓,给司礼监秉笔张鲸一个教训。”
贺六看了杨万一眼:“你真是个聪明人。作为你的上司,我要劝你一句,有时候,人太聪明了不是什么好事。”
杨万连忙道:“属下牢记六爷教诲。不过,属下尚有一事不明。”
贺六道:“你是想问,既然我怀疑是张鲸指使人给我下du。为何不直接命你杀掉他。”
杨万点点头:“是的,六爷。”
贺六叹了口气:“怀疑不等于真相。有证据的真相,才是板上钉钉的真相。裕泰茶馆下du的事,九成是张鲸做的。可人命关天啊。即便缺那一成的把握,我们也不能轻下杀手。再说,张鲸始终是冯保的干儿子。我不能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随便密裁我义弟的干儿子。”
杨万拱手道:“属下明白了。”
贺六道:“杨万,还有件事,我要求你。”
杨万问:“还有什么事?六爷尽管吩咐就是了,何言一个‘求’字?”
贺六把玩着手里的白瓷茶盅,道:“世忠骨子里始终是个读书人。心太善。而锦衣卫办的那些差事,光有善心,没有雷霆手段,是办不好的。我已经五十八岁了,是风烛残年之人,阎罗王随时都会收我。假如有一天我死了,还请你在卫中多多照顾世忠。”
杨万举起右手起誓:“我杨万对天发誓,今后定视小爷为自己的主子。尽全力辅佐。有违誓言,天打五雷轰。”
贺六笑了笑:“世忠比你要小上七岁。你别整天一口一个‘小爷’的称呼他了。过两日,我会让你们结拜为异姓兄弟。”
杨万单膝跪地,拱手道:“小爷身份显贵,我杨万怎敢高攀?”
贺六笑了笑:“咱们锦衣卫中人,都是皇家驯养的恶犬而已。有什么高攀不高攀的呢?”
杨万起身,拿起养由基弓:“六爷,属下这就回去准备,三日内必给张鲸一个教训。”
贺六端起茶盅:“嗯,去吧。”
杨万转身离去,刚走到大厅门口,贺六忽然叫住了他。
贺六站起身,意味深长的对杨万说:“你记着,在锦衣卫办事,要行雷霆手段,怀菩萨心肠!”
杨万凝视着贺六:“六爷,属下记住了。”
杨万走了,贺六边喝茶,边回想着嘉靖年间的一段往事。
嘉靖末年,先皇命他南下浙江,查办浙直总督胡宗宪。贺六在缉捕胡宗宪回京前,参与了剿灭海匪头目许海的事。
他深入虎xué东海普罗岛。却被许海当成瓮中之鳖,关了起来。
若不是锦衣卫潜入海匪内部的卧底李伯风出手相救,或许贺六早已死在了普罗岛上。
回到京城,贺六将李伯风视为救命恩人,对李伯风大加提拔。
可惜,李伯风是只喂不熟的白眼狼。隆庆元年,他投靠了锦衣卫左都督朱希孝。对贺六反戈一击。
贺六在心中对自己说:但愿这回我别看走眼,但愿杨万不是李伯风那样的势利小人。
贺六这两年之所以大加提拔杨万,是因为杨万做了两件事,让贺六刮目相看。
第一件事。万历四年,杨万跟两个力士外出办差。三人办砸了差事。照锦衣卫的家规,每人要挨二十军棍。
杨万将所有责任,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替两外两名弟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