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你们是不是觉得我蠢直的过头?”
贺六叹了口气:“杨世兄。当着你这样的光明磊落之人,我不敢说假话。是,我是觉得你有些蠢。你的那道折子,即便上了,也无人会响应。如果你真因此而死,你的死会毫无价值。”
老胡亦道:“老六这话虽然不中听,却在理。你们文人的文词儿怎么说来着?对,蚍蜉撼树!你就是那只蚍蜉,严党的贪官们就是那颗大树。”
杨炼猛然起身:“呵,你们都误解我了啊!其实,我要的就是严党上下一齐弹劾我!要的就是一封封参杨炼污蔑忠良的折子堆满皇上的案头!我问你们,历朝历代的天子,最怕什么?”
老胡道:“自然是最怕臣子造反。”
杨炼点点头:“没错!不过时下倒是没人敢造反。当今圣上不怕手底下的大臣们贪。呵,严嵩贪名冠绝天下,他老人家怎能不知。圣上最怕的,是臣权尾大不掉,有一天,臣权大于君权!告诉你们吧,严嵩这只老狐狸,弄权数十年,这回,却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贺六问:“什么错?”
杨炼笑道:“他不该指使那么多官员万众一心的弹劾我!我入狱前,收到了至jiāo王世贞的一个消息。他说,严世藩已经给京城、各省、道、府、县的官员们放了话。不参劾杨炼,就是与严首辅为敌!参劾杨炼,就是严首辅的自己人!看着吧,用不了几天时间,永寿宫的大殿里,将摆满参劾我的奏章!圣上会发现,正如我在所言,如今满朝文武,除了裕王,无人不怕严嵩!”
杨炼的一席话,点醒了贺六。
难道说,杨炼是想用自己的死,让圣上看到,严党的势力已经大到足矣威胁君权?
贺六放下酒杯,吃惊的说:“杨世兄,我明白了!那一封封弹劾你的奏疏,其实是严嵩父子的催命符啊!”
严嵩府邸,正在举行一场酒宴。在座的都是严党的干将。
严嵩上了年纪,府中酒宴一向是儿子严世藩代为主持。
严世藩举起酒杯,眉飞色舞的说道:“从京城到地方,这些天已有近上千封弹劾杨炼的奏折递给皇上!咱们就是用折子淹,也要淹死杨炼!”
严党干将鄢懋卿道:“呵,那杨炼真是不知死活!竟敢参阁老、小阁老!他不是死谏么?咱们就遂了他的心愿,让他去死!”
严世藩的幕僚罗龙文道:“杨炼是一定要死的!只有弄死他,才能让天下人明白,与阁老、小阁老作对没有好下场!”
严世藩大笑道:“上千封折子都在请求皇上杀掉杨炼。我就不信,皇上会不听众臣之言!”
酒宴散尽,严世藩进到父亲的书房。
严嵩正在写一副字。
“爹,杨炼那厮是肯定活不成了。朱载垕、徐阶、高拱那伙人,还指望杨炼的折子能伤到爹。呵,痴心妄想!”严世藩道。
严嵩没有答话,只是埋头写字。
写完之后,严嵩叹了口气:“世藩,裕王爷的名讳,也是你称得的?你别忘了,他是皇上唯一的儿子,大明的储君!”
严世藩压低声音,道:“爹,裕王要是顺利继位,咱严家还有活路么?好在咱大明又不是非得皇子才能即位!当今圣上以前不就是兴献王世子么?”
严嵩用一种恐惧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儿子:“慎言!”
严世藩道:“爹,如今天下的官员,一多半儿都是咱们的人!这次参劾杨炼的上千封奏折足矣证明咱们手中的力量有多么强大。搬倒裕王,在圣上龙御归天后拥立一个还会重用我们严家的君主,也绝不是什么天方夜谭。。。。”
严嵩这只老狐狸听到此,一拍脑瓜:“坏了!世藩,我们这次大意了,做了一件天大的错事啊!”
严世藩问:“什么错事?”
严嵩没有答儿子的话。
本来,严嵩想的是,让自己一党的官员们用成百上千封奏折bi皇上杀掉杨炼。这叫杀鸡儆猴。他想用杨炼的死告诉世人,不要来捋我严嵩的胡须。
他忽视了一点。“bi迫”皇上杀人?圣上之聪明冠绝天下。上千封奏折是在告诉皇上:我严党现时势力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