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虽然贤惠,处处顾全大局,他却总觉得比不过想容。
他眉锋微皱,转动着玉扳指。
陈皇后面露哀戚,“贵妃说得没错,可是本宫常念着当年佟氏三郎救过皇儿一命。若非佟三郎拼死相护,皇儿恐怕…本宫膝下唯有一子,幼年便肩负大任出使蒙夏国。他那一走,本宫的魂都跟着走了。这些年来,本宫日日念着,夜夜想着…陛下,我们的皇儿竟然被人害成如今的模样…臣妾每每想起心如刀割痛不yu生…”
明帝有些动容,再是不亲,也是他的骨肉。
送质子一事,是他偏心。
二皇儿变成现在的模样,他也心疼,常觉得对不住皇后。毕竟是他的皇子,遭了那样罪他于心不忍,有心想弥补一二,一直寻不着机会。
“皇后莫要伤心,朕已昭告天下,偏寻良医一定会治好邑儿的腿。”
“臣妾替邑儿谢过陛下,陛下日夜忧心江山社稷,是天下万民之福。今日李三姑娘的一番举动,倒是提醒了臣妾。臣妾愿三年衣食减半,节出的钱财皆送往沧洲。”
明帝大受感动,皇后贤惠,他是知道的。
沧洲之事,他确实烦恼。人人都说做皇帝好,唯有他自己清楚,国库存银不多,他还不如一些臣子们有钱。
陈皇后开了头,贵妃岂会落后,也愿意缩减开支。
紧接着,殿中的夫人小姐们纷纷表态,你几千我几百的,不到一柱香的功夫,竟筹了近百万两白银。
明帝龙颜大悦,有了这些银子,可以暂缓沧洲的灾情。
这一切,都得归功于殿中还跪着的李三姑娘。
“这位李三姑娘一片至纯孝心,朕甚是感动。你且抬起头来。”
李锦素依言,抬头垂眸。
明帝呼吸一窒。
连贵妃也看清了她的样貌,目露凌厉之色。
帝王心思难测,不过是一瞬息,已重拾威严,“李三姑娘听旨!”
“臣女领旨。”
“李氏贺礼,朕与皇后十分欢喜。李氏心有大义,接济一方,善心可嘉,特封为乡君。”
“臣女谢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宫中封未出阁的大臣之女,本朝也有过几例,无一不是王公重臣之女。李锦素不过是四品官家之女,乡君已是盛恩。
生母的嫁妆,换了一个有品阶的封赏,这买卖不亏。
与其便宜李家的那些人,她还不如用来给自己谋些真正的好处。即使谋不到,送给别人也比让李家那些人得了好。
这原就是她的计划,只不过结果比料想的还要好。
众人看她的眼神微变,不知道陛下和皇后是何意,莫非是挑中了李三姑娘?如果真是这样,她们府上的姑娘可就逃过一劫了。
出宫后,许多人向常氏道喜。
常氏嘴里发苦,进宫一趟,她不仅丢了到手的田产铺子和每年的进项,还捐出去一千两银子。这些钱财,生生是要了她的老命。
看向嫡孙女的眼神,像刀子一样。
当然,人前是慈祥的祖母,刀子似的目光是在祖孙二人上马车后露出来的。
“祖母,您可是怨孙女?”
“我老婆子哪里敢怨你?你现在可是乡君。”
李锦素暗自畅快,让你们喝佟氏的血,得了那么多的昧心钱还不知足。这下吐得干净,看你们以后还怎么摆谱。
“祖母,您一定是生气了,可是孙女不明白祖母气出何来。我娘的嫁妆,这些年都搁置着没用。我吃家里的用家里的,将来便是出嫁了,祖母和父亲定会替我准备一副嫁妆。我娘的嫁妆jiāo给皇后娘娘,送到沧洲,那是积德,祖母为何生气?”
常氏被她问住了,目露凶光,偏还发作不得,只气得浑身发抖。
“你行事如此欠妥,不和长辈商量就送出你母亲的嫁妆。你说我为何生气?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祖母吗?”
“祖母息怒,都是孙女的错。孙女想岔了,只想着嫁妆是母亲的,替母亲完成心愿无可厚非,忘记同祖母您商量。”
“你…这么大的事情,你都敢擅自做主,为的是自己一个人的富贵。我看你眼里不仅没有我这个老婆子,也没有你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