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锦素沉思的这会儿,只听得皇后身边嬷嬷的声音,便见有宫人端了椅子给最前面的几位夫人赐座。
“今日是本宫的生辰,本宫原想着不用大cāo大办,可是陛xià ti恤,下旨召了你们进宫。本宫想着,如此也好,借此良机本宫与你们好好说说话。今日看到这么些水灵的孩子,本宫心里欢喜得很。”
陈皇后不过是客气,自是不会有人不知天高地厚地真的热络起来,更是怕皇后娘娘看出自家的女儿。她们带进宫的女儿都是嫡出,千娇万宠养大的,都希望谋个好姻缘,而不是成为一个废子。
大家心里明镜似的,皇后占着正室的名分,后宫说了算的还是贵妃娘娘,她们不动声色,都在看锦宁侯府的老夫人行事。
锦宁侯老夫人当然被赐了坐,谢了恩便坐下了。
既是贺生辰,便有唱礼的环节。
众人要送的礼,在进宫之时皆已登记造册,由礼部专门收着。这会儿只需对着单子唱报,再由一小太监例行展示。
李锦素听着,这些人送给皇后娘娘的礼,皆是听着名头好寓意足,实质上一件价值连城的好东西都没有。
唱了半个时辰,终于轮到她。
当唱礼太监说出她的名讳时,陈皇后似乎挑了一下眉,“都御史府李家?”
“回娘娘的话,正是都御史府李大人的嫡女李氏锦素送的礼。”
小太监把那幅字展开,呈向皇后娘娘。
陈皇后点头称赞,“好字,不知李氏锦素是哪一位?”
李锦素出了例,行了跪全礼,“皇后娘娘千岁,臣女李氏锦素,祝娘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抬起头来。”
李锦素依言,半抬了头。
陈皇后俯视着,眼神慢慢有一丝波澜。看了半晌,指了一指,对身后的嬷嬷道:“留音,你看李大人的这个女儿,长得是不是很像贞娘?”
“奴婢瞧着,确实像佟小姐。”
“是吧,本宫刚才恍惚着,好似再看到了贞娘。一别多年,不想贞娘的女儿都这么大了。本宫记着,与贞娘作诗喝菊花茶的事情仿佛将将过去。”
殿内的众人眼神都起了变化,看向正中间跪地的那位姑娘。
这位都御史府的三姑娘,行为太过放浪。京中众人几乎都听过她的事情。料想皇后娘娘应是听说过的,怎么像是要抬举她?
莫非…
不应该啊。
李锦素半垂着眸,心下微动。
陈皇后和佟氏是好友,这一点为什么她不知道?
她本就有计划,眼下正是好时机,于是伏地叩首,“娘娘,臣女有错。”
“哦,你何错之有?”
“臣女所送寿礼,并非出自臣女之手。臣女另备有一物,是臣女的一片真心。”
她从袖子里取出一只精致的小锦盒,双手高举。
众人心惊,这姑娘莫不是疯了?或者是在耍什么小花招?而常氏的脸已经黑了,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孙女在此时犯蠢。
小太监从她手上取走锦盒,先是打开查验,然后jiāo给皇后身边的老嬷嬷。老嬷嬷一看,脸色丕变,将锦盒呈给陈皇后。
陈皇后捏起锦盒中的物件,展开来看。
一看之下,也是惊讶万分。
“这是何意?”
“回娘娘的话,此物件乃是臣女生母的嫁妆单子。”
嫁妆单子?
谁送礼会送人嫁妆单子,夫人们心里狐疑着,都猜不透她要做什么。唯有常氏,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
心里祈祷着,这蠢货千万不要干傻事。
“你这孩子,送礼哪有送嫁妆单子的。”陈皇后轻笑着,将单子放回锦盒内。
“皇后娘娘,这并非臣女一人之礼,而是臣女母亲所托。臣女的母族,祖籍沧洲,沧洲去岁遭受旱涝两灾,百姓们好容易熬过寒冬,恰赶上最近倒春寒,听说那地民间多有疾苦。前几日,臣女母亲托梦,言辞恳切,哀求臣女无论如何要替沧洲父老做些事情。臣女想着,这些嫁妆乃是母亲之物,合该用在沧洲百姓身上。然而臣女一介后宅闺阁女子,不知如何行事,也不敢抛头露面。是以借皇后娘娘生辰的名义,成全臣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