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样有条不紊地过去。邱季深在工部安稳地做自己的咸鱼,并没遇上什么奇事。
高吟远起初来了几封信,到后面越来越少,应该是因为路途遥远给寄丢了。
他的信并没什么稀奇的,大多是自己的见闻。不过时不时会感慨一下自己以前的见识浅薄,竟然不知道这世上还有许多闭塞之地,难以想象。
还在途中发现了一些新奇的玩意儿,画在信中告诉她,告诉她可以尝试。
他已经走了很长的路,似乎是到了江南。因为一直在移动,邱季深也没法给他回寄。
不过看他这赶路的速度,哪里是在行商?分明是在逃命吧?也忒快了。
希望他历练够了早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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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秋月,天高气清。总算到了一年中最为舒爽的时节。
作为新晋优等生,邱季深在上级领导的夸奖下,坚守住了技术工的咸鱼岗位。叶疏陈显得无聊,偶尔出山赚些银子补贴家用。虽然他们还住在原先的狭小院落中,可日子过得已比以前富庶太多。
就算是想天天吃肉,也不是不行。
每次这样放肆挥霍银钱的时候,就会让邱季深产生回归现代社会的错觉。
对邱季深来说,日子是平淡而闲适的。可是对唐平章来说,或许就不那么快乐了。
引线大概是在去年雪灾时开始埋下。之后国库又几次拨款、减征,加固大坝、修建管道等等,几番重大举措,导致账面严重赤字。好不容易坚持到了现在,各部申请资金的奏折已经能把桌面压塌。
这样一看,之前施行的几项利民的工程,竟然全成了负累。能不能顺利完成也无法得到保证,一旦再发生什么变故,怕是会反应不及,真是一团糟糕。
一句话来说的话,都是穷惹的祸。
一旦国家陷入了贫乏,所有的小事就成了问题。官员福利得不到保障,所有人只能盯着剩下的那点银两,朝中气氛自然急转直下。
虽然各部说得都有道理,但此时哪边都不好开罪,唐平章坚持一一驳回。
于是唐平章的一举一动,被不满的朝臣注意到。但凡他花销大一些,就会受到官员提醒。
大约是憋闷得太久,唐平章终于发脾气了。
因为邱季深是小品阶官员,无缘得见那样的盛况,只能道听途说。随后矛盾升级,唐平章被惹恼,连罢了两天朝,才终于闹到连邱季深也知道的地步。
皇帝不上朝,那还了得?官员们都懵了。历史经验告诉他们,罢朝就跟断更一样,是会上瘾的。
虽说唐平章之前不是个多果决机敏,吏事精明的帝王,但起码勤勉好学,谦虚有礼。如今这番转变,总要有个原因吧?
他们找来找去,最后一位宦官出来说,唐平章最近一直与一位新入宫的美人呆在一起,对她非常喜爱。
这不就是一篇现实版的“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吗?
历史虽然迟到,但从未缺席!
……啊呸!
“臭不要脸!”邱季深骂道,“怎么又怪女人?这跟女人有什么关系?传出这种风声的人,不怕叫人取笑吗?”
“不到不可收拾需要遮掩的地步,哪个官员会真把错怪到女人的身上?都是玩的把戏而已,不用当真。”叶疏陈叹说,“可怕是女人,可悲也是女人。”
确是此理。
都是男人,真相是什么想必心中还是有点数的。即便嘴上不承认,也不至于不要脸面地出去传扬。
这样的消息都可以从后宫传出来,真是司马昭之心。
邱季深两手环胸:“不过,这次陛下收的那位美人究竟是谁?什么身份?竟叫人这样记恨?”
“陛下收的美人多了去了。臣子送的,外邦送的,新入宫的婢女,再有太后指婚的适龄女子。”叶疏陈扭头问,“你指哪个?”
邱季深:“……”
她干巴巴地笑道:“不想,陛下还是个风流人士啊?”
“几个男人不风流?所以痴情才是一项品格啊。陛下只是多情罢了。”叶疏陈回忆说,“这么多年来,没见陛下因沉溺女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