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开了遮挡的铁皮盖,只听“哗”地一声齐响,马腹侧旁露出清一色的长刀。长刀在边郡没有见血,它们只在茶石天坑露过锋芒,现下淋着雨,雪亮的刀尖淌的还是雨水。
蝎子的铁锤抡到面前,离北铁骑霍然打开了,他们把前锋队伍断开,迅速向两侧挪动,让蝎子畅通无阻地奔了进来。蝎子进到一半,哈森就觉得不妙,但是他的回撤命令根本传不到这里,因为铁骑两侧的前锋队开始回奔。
萧驰野奔在最前方,迎着蝎子擦身而过。天雷怒滚,雨声加剧,蝎子的铁锤还没有挨到重甲,就先被长刀削掉了脑袋。
东南方的离北铁骑就像是加固的铁笼,他们把蝎子“吃掉”了,让蝎子陷入更加深的包围,随后就像萧驰野那样,把蝎子用长刀就地绞杀。
铁骑齐刷刷的亮刀,紧接着就是脑袋滚落的声音。
哈森当即下命:“东突!”
不能再打了,骑兵的优势在这里消失殆尽,蝎子冲入铁骑包围只有被屠杀的份。哈森冒险突袭端州,他已经在这里丢掉了太多,必须即刻止损,尽快突围渡河。
后方的蝎子放弃再战,他们上马催促着拉器械的步兵,全部向东冲去。
哈森在雨中疾行,冰凉的雨水打在他的面颊,他盯着前方,在极速中杀出条血路。可是侧旁忽然响起马蹄声,浪淘雪襟分毫不让。哈森的弯刀在格挡里被撞出豁口,萧驰野的速度更快,两个人都在奋力疾驰,他们像pào弹般的冲在暴雨里!
哈森突到了最边缘,茶石河畔的戈壁就在前方,下水的骑兵跟埋伏在这里的禁军打得难分难舍,浅滩里红成一片。
哈森奔进河水里,浪淘雪襟照着战马的侧颈一撞,把哈森的战马撞得歪斜,他必须勒住缰绳来控马。萧驰野挥刀削断了哈森的缰绳,战马无力掉转身体,带着哈森翻进浅滩里。
哈森落地就滚,他的棱刺在跟沈泽川对打时丢在了濠沟边,此刻只有把弯刀和匕首。周围杀声震耳yu聋,他用空出的手舀起把河水,擦净被污血遮挡的双眼。
萧驰野也落了地,高大的身躯挡住了哈森东望的目光,成为哈森和大漠间的山。哈森把卷刃的弯刀提到胸前,调整着呼吸,在萧驰野猛蹿而来的同时扑了过去。
刀锋碰撞时声音刺耳。
萧驰野抵住哈森,推着哈森向后。哈森勉强稳住身体,雨水打在刀刃,溅开那个刹那,他陡然撤刀,在狼戾刀前扫的空隙里闪身回避。
河水随着两个人的脚步“哗啦”四溅。
萧驰野面颊上残存着血,他只进不退的打法像是亡命徒,透露出强烈的进攻yu望。每次劈砍都让哈森手臂发麻,弯刀在狼戾刀密集的攻势里几乎要变作了废铁。
哈森在萧驰野的劈砍里猛然翻倒,他在快要落水的时候硬是撑臂把身体抬了起来,随即蹲身抬刀,再次格挡。
萧驰野没换姿势,就这样全力下压。哈森格挡的弯刀被压得缓缓下移,贴近他的肩膀,他甚至能感受到狼戾刀的锋利。哈森喉间逸出粗重的喘息,他被萧驰野压得腿部生疼,已经向下屈了。
哈森不会向萧驰野跪下。
十二部跪在大周面前,饿死了数不清的人。他走到今天,就是为了找到那条出路。哈森钟爱赤缇湖,却数年都睡在刀剑里,他从不向铁骑低头,他是翱翔苍穹的雄鹰。
哈森拼尽全力,扛着萧驰野的力道,在大吼里奋然架起了狼戾刀。他悍然前突,险些削到萧驰野的脖颈。
萧驰野猛地后退一步,接着屈肘撞掉了哈森的弯刀。身侧的马匹嘶鸣着摔倒,哈森翻转出匕首,在萧驰野进攻前再度前突。狼戾刀掉转不及,萧驰野松开刀柄,靠着右臂的臂缚格挡匕首,左手握拳把哈森砸翻进水中。
哈森摔起浪花,他咳着水,在萧驰野下一次到来前猛地扑身,抱住萧驰野的腰部,脚下钩绊,把萧驰野放倒落水。水花迸溅,萧驰野反拧住哈森的后领,从后卡住了哈森的脖颈。
哈森喘不上息,匕首捅出去的时候撞到了重甲,他立刻放弃,用匕首试探向萧驰野的双眼。萧驰野只能放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