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过去了?
他可是差点把骨津抽死。
骨津退开几步,说:“今日你我间私怨一笔勾销,有事明面上直说。你是二爷的兵,我是二爷的卫,今后再从二营出去,你我就是背靠背的亲兄弟,这场仗什么时候打完,我们什么时候分道扬镳。”
所有人预想中的画面都没有出现,离北今年士气不振,骨津是萧驰野的近卫,不肯让萧驰野为了这件事再失去三营兵心。萧驰野给了骨津自己处理的权力,骨津肯用这样的办法解决,因为他是真汉子,玩不了yin私卑鄙的那一套。
郭韦礼原以为今日不死也要伤,谁知道骨津这般大气量,他站在跟前觉得自个儿矮了一头,擦抹着面上的青肿,有点不甘心,还有点佩服。
包羞忍辱大丈夫。
郭韦礼平素吃酒豪迈,打仗拼命,自诩就是人中丈夫,轻易不肯对人说“服”。骨津在图达龙旗受了那般奇耻大辱,今日却能以此方式化解双方的尴尬,既避免了郭韦礼的罚,也替萧驰野拢了三营的心,骨津是萧驰野的脸面,他这样做,不论公私,郭韦礼是服了。
萧驰野抬臂架住了猛,在风里想起了老爹临行的那番话。骨津都做到这个地步了,为的就是萧驰野走得更顺畅,他是在告诉jiāo战地所有人。
二爷不是容不下人。
* * *
天黑时郭韦礼坐在篝火边烤干粮,他脸上青紫斑驳。邬子余端着饭碗坐在对面,他看了眼邬子余,没吭声。
“营里有饭啊,”邬子余抽掉郭韦礼的干粮,“过去要,蹲这儿啃干粮算怎么回事?”
郭韦礼空出来的手遮掩般的握了握,他不耐烦道:“你他妈屁事多,管这么宽?”
“你可别是抹不开脸,不好意思吧?”邬子余扒了两口饭,“骨津都说过去了。”
郭韦礼捡起柴,拨着篝火。
禁军在对面玩得热火朝天,这群兵痞子根本没长进。
郭韦礼沉默一会儿,说:“二爷在茶石天坑击杀了端州蝎子?”
“还是以少胜多。”邬子余比划了下手指。
郭韦礼嗤之以鼻,说:“主力都是禁军吧。”
“放屁,禁军才去了多少人?”邬子余跟郭韦礼也没什么兄弟情谊,以前被他呛得多,这会儿就说,“你讲点道理,二爷哪儿不行?沙三营是二爷拿回来的,当时砍掉的是你打了半辈子的胡和鲁,现在又在杀掉了端州大蝎子。骨津那事以后,二爷还肯用你,这是器量,你别他妈的总是不知好歹。”
郭韦礼把篝火捅得火星乱蹦,他抬起冒烟的柴棒,指了指邬子余。
邬子余半点不怕郭韦礼,以前他是押运队,矮半头没办法,又没机会上战场,活活憋成了孙子。今时不同往日,端州是他夺回来的,虽然有萧驰野的调虎离山计策在其中,可他确实打下来了,甭管用了多少人。
“今年一直没打什么胜仗,你跟哈森碰过头,咱们铁骑混得还不如一营现备的边郡守备军。”邬子余搁了筷子,“你能打赢蝎子吗?你不能啊,朝晖能吗?也不能,那跟着二爷不正好?”
“我现在不就跟着二爷吗?”郭韦礼脾气不好,语气也冲,“你还要我怎么跟?追在二爷屁股后面跑么?妈的,铁骑是怎么避开铁锤的?”
“绝了,”邬子余冲他竖起大拇指,“你他妈自个儿猜去吧。”
郭韦礼看邬子余走,等邬子余都快埋进夜色里了,郭韦礼忽地站起来,骂道:“老子的粮!”
邬子余早跑了。
* * *
萧驰野就着烛光在看送来的新刀,这加长削薄的刀需要离北铁骑去适应,他在二营排着阵型,把在茶石天坑里得到的东西反复拿来想。
那边的晨阳和骨津进了帐子,萧驰野闻到了nǎi香。
“主子,跟着辎重一块到的还有府君的信。”晨阳把端州来的信搁在萧驰野边上的小案上,“洛山的马场有了雏形,中博的马道修得太快了,四月底就能通了。”
沈泽川是拿银子生砸出来的,能不快吗?
萧驰野想到这茬,就想到了阒都,他把刀收回鞘中,在喝nǎi茶的空隙里单手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