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起,常驻营没有成批的军匠。
“根据军报,”蒋圣把靴子蹬掉,倒着里边的雪水,“哈森最近都在遛朝晖的兵,他就是看准了物资暂时上不去,要先把朝晖消耗掉。”
萧驰野坐在角落里,就着nǎi茶吃饼。他吃得凶,却没漏掉他们详谈的任何句子。
萧方旭沉默片刻,盯着地图说:“哈森这是要打突袭的前兆。”
萧驰野也是这么想的。
哈森消耗朝晖就是为了让朝晖疲惫,离北铁骑太吃装备了,战马在冬日里根本不是矮种马的对手。如今马道坍塌,沙一营能给朝晖的援助太少了,常驻营后边还没有援兵。郭韦礼驻扎在这里的时候,朝晖的柳阳三大营就是他的援兵,但是朝晖现在顶上来,背后就只有镇守东北粮马道的剩余兵力,还因为大雪无法直达。
“辎重已经到了这里,”萧方旭回首,看向萧驰野,“哈森的突袭一定会在这两天发动。”
再等下去,萧驰野就该北上,那哈森就要错过时机了。
“明天一早,我带三队去这里埋伏,”萧方旭移动着手指,“千秋镇守营地,老蒋绕后,我们在这里结成一张网,起码得打掉哈森突进的势头。这小子不仅会打野战,还会打攻防,不能让他找到能够遮蔽的地方,只能把他堵死在雪地里。”
铁骑是移动的墙壁,他们双面夹击,哈森就得碰壁。只要限制住边沙骑兵的速度,就相当于砍掉他们的腿。落地以后离北铁骑还是墙,弯刀和棱刺难以突围。
会议结束后,萧驰野没走。
左千秋过来拍了拍萧驰野的右臂,问:“伤好了吗?”
萧驰野抬起手臂活动了一下,说:“握刀拉弓都没有问题。”
“过年得好好谢谢兰舟,”左千秋笑道,“这次的冬衣是真棉花,往年阒都来的都是纸屑。你大嫂来信说,到时候要亲自下厨酬谢兰舟。”
萧驰野瞟了眼萧方旭,谦虚地说:“他应该做的,哪值得大嫂谢?前几天还来信说年礼也备好了,就等着过年了。”
萧方旭往自个儿的碗里撒细盐,像是没听见他们的谈话。
左千秋就说:“你爹夸了他好几日,过年的时候咱们——”
萧方旭笃定地说:“我没有,我没夸过。”
“是是是,”左千秋对萧驰野打眼色,“都是我夸的!”
萧方旭问萧驰野:“你怎么还不回帐子睡觉?”
萧驰野看他把nǎi茶喝完,才说:“明天你去打伏击,要戴重甲吗?”
“不戴怎么堵住哈森,”萧方旭搁了碗,“他比阿木尔还会打仗。”
“那就把头盔摘掉,”萧驰野说,“哈森的部队里也可能藏着蝎子。”
“没有头盔,怎么能算铁壁?想在雪野上堵住他们只有这一个办法。”萧方旭烤着手,沉思少顷,“按照你们的呈报,蝎子数量稀少,想要抵挡现在的离北铁骑太吃力了,即便哈森的部队里有蝎子,也只能是散兵。”
“铁骑太沉了,”萧驰野看着萧方旭,“明年开春以后,铁骑必须做出改动。我们想把边沙骑兵推回东面,就得提防一切可能。”
“你想把铁骑削薄,”萧方旭终于转过了头,“但你又跟不上他们的速度。”
萧驰野在跟萧方旭对视间沉默。
“你在阒都训的是步兵,骑战靠的是陆广白给的经验,但离北没有边郡那样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我们想要拥有墙壁只能依靠重甲。”萧方旭往火盆里扔了几块炭,“你大哥给离北铁骑减掉了重量,但我们仍然没能突破东面的那条线。”
萧方旭看着火盆。
“阿木尔的变革实在太快了,他已经在过去几十年的时间里把离北铁骑摸得清清楚楚。简单的加减无法抵抗这样的边沙骑兵,铁骑必须做出从来没有过的改动。”
这是离北铁骑的窘迫之处,阿木尔训练出了蝎子部队,按照他们上回jiāo锋的结果来看,这支队伍的铁锤就是离北铁骑的克星。但是仅仅摘掉头盔就可以了吗?这意味着离北铁骑的重甲已经出现了裂痕,这让萧方旭束手无策,而他又不得不继续冒险,因为这是离北铁骑仅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