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里,这一层层的安排可谓是有条不紊。”
他越讲越重。
“离北铁骑守关三十年,兵败该罚,但是我只对诸位说一句,离北小败是我萧家受损,离北大败却是大周危机。悍蛇部数年徘徊在鸿雁东山脉,等的就是一个契机。中博兵败时,悍蛇部调马进攻,带着其余十一部的骑兵一鼓作气打到了阒都门外,不过短短五年时间,中博六州屠尽的惨状已然翻了页。国耻尚未雪,便要由自己人横添一笔?”
萧驰野话音一落,在座诸人都变了色。他把话说得直接,他今夜就是来问罪的。有人在军粮上搞龌龊,想拿过去那套官腔打发他?不可能,他就是要大开杀戒,他就是要咬死这案子,谁的面子也不给!
“军粮掺假,拿霉物顶替新粮,跟下边人倒卖粮食分不开关系。早几年中博粮食吃紧,不少屯粮商靠这个发了财,只是不想如今厉行严律,还有官商勾结,干这种昧良心的勾当。”刑部尚书孔湫说,“此事如果不能彻查,便没法给离北诸将一个jiāo代。臣请三司会审,辅以锦衣卫搜查,从白马州到阒都,务必将此事弄个明白!”
“不仅如此,还有一事也要急办。”兵部尚书陈珍看了眼萧驰野,说,“启东五郡的军粮同样出自白马州,必须马上通传急报给戚大帅,这批粮就不要再往下分发了!”
“空缺怎么补?”萧驰野寒声,“这两批军粮是厥西去年三大仓的全部积累,如今撤回作废,军粮空缺怎么补?从哪里补?五日之内如果补不上,离北、启东就要饿着肚子打仗,那是几十万人吃饭的问题。”
“从槐州、河州、茨州三方借调,借条由朝廷承担,事情危急,国库一时半会儿拿不出那么多银子去买,只能承诺这三州免了近两年的赋税。”海良宜稳重地缓声说道。
“白马州是倾尽十三城的粮食才负担得起两批军粮,元辅所说的三州远不及它。再者这三州各自分离,距离遥远,统筹粮食押运也要耗费数日。”
“告诉戚竹音,启东军粮今年减半,他们还有军田支撑,尚存余力。河州直通启东,茨州、槐州两州的粮食今夜就要调。”海良宜虽然还在病中,却条理清晰,“世子负伤,不宜久待前线。离北王抱病,也不宜出征。陈珍,半个时辰后,给我拟一份军将名单,三日之内,阒都必须派个有能之士前去离北接替军务。”
海良宜主持大局,一锤定音。魏怀古这次肯定跑不掉了,萧驰野没打算放过他,卡在这个关头没有直接找他,只是因为眼下军将调补的事情更加重要。
魏怀古今夜有些反常,他跪在原地,迟迟没有剖白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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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理堂旁屋灯火通明,退出来的官员汇聚于此。海良宜不耐寒夜,孔湫为他披了件氅衣,他拢着衣摆手,示意大家都坐。
“弹劾的折子明日我就送到内阁,”岑愈说,“魏家先后出了多少事情?皇上顾念留情,上回魏怀兴的事情没牵连魏怀古,官沟的事情他也不肯认错,这次军粮怎么讲?他逃不掉疏忽之责!”
“在朝为官,跟家世门楣没有关系,为君办事,不要总是拿姓氏责难别人。他有过错,你该弹劾就弹劾。”海良宜这一夜滴水未进,这会儿看向萧驰野,说,“世子带兵数年,既然能杀出重围回到离北,便没有xing命之忧。侯爷不要着急,离北有什么短缺的,阒都都会连夜调拨。”
萧驰野已经明白海良宜的意思了,元辅为了维持平衡,断然不会放萧驰野回离北。萧既明是败了,可他没有死——即便萧既明死了,萧驰野也不能回去,因为萧方旭还在。
“阒都良将无数,可能适应离北的却少之又少。鸿雁东山脉靠近大漠,马上进入六月大暑,边境酷热,若是派出身西南的将士过去,只怕不合适。”萧驰野坐在椅上,面对这一屋子的老臣,却变得极端冷静。他反应迅速,堪称刀qiāng不入。他先发制人查定了军粮案子,又告诉了海良宜,往离北派新将可以,但必须是出身离北或是启东的人,纸上谈兵的他一概不要。
海良宜颔首,对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