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也能杀你!兵权如猛虎……萧……”
咸德帝呕出鲜血,李建恒惊慌失措。
“……绝不能……”咸德帝喘着息,握得李建恒生疼,“绝不能放……放阿……阿野……”
绝不能放萧驰野回离北!
纨绔也好,奇才也罢。他在,萧家才是条狗。外戚败了,边陲难道就不会拥兵自重?没了花家,谁还能牵制萧家!萧驰野既然有如此心xing,可以整整五年忍而不发,默不作声地把禁军化腐朽为神奇,那再给他五年,让他回了离北……岂不成了心腹大患!
李建恒痴痴地说:“皇兄……这怎么能行……皇兄……”
“削藩减兵。”咸德帝微弱地说,“……必要之时……杀……杀……”
杀了他。
李建恒见他闭眸,顿时号啕起来。咸德帝死前也没松开手,那眉间的愤恨、yin郁始终不散。
他继位九年,没有在太后身前做过一次决定。他的吃穿用度,侍寝人选,全部都由太后说了算。他这辈子最疯狂的举措便是暗通启东,拉拢奚固安,在猎场为李建恒铺出了一条看似平坦的帝王路。
返程的长队停下,跟着哭声震天。大臣们乌压压地跪下去,海良宜带头垂泪哽咽,喊了一声“皇上”,便是咸德帝最后的尊荣。
阒都丧钟长鸣,举国痛哭。
* * *
花太后坐在榻上,喂着咸德帝的鹦鹉。
这鹦鹉听着钟声,喊道:“建云!建云!建云回来啦!”
花太后耳畔的东珠微晃,她颔首说:“建云回来了。”
鹦鹉接着喊:“母后!母后!”
花太后磕着木勺,一动不动。斜影里的白发已经遮掩不住,她眼角的细纹像是贵瓷上的裂痕。
鹦鹉又喊了几声,忽然一头栽倒在笼子里,再也不动了。
花太后搁了木勺,静坐到钟声停息,才说:“魏嫔呢?怎么这般久还没有来。”
* * *
回了阒都,因着咸德帝,萧驰野忙得脚不沾地。他跟着百官跪了几日,等到真的能躺下时,已经精疲力尽了。
但是精疲力尽也要洗澡,萧驰野擦身时,见肩臂上的擦伤已经结疤了。他套上新袍出来问晨阳:“那人呢?”
晨阳这次知道是谁,说:“锦衣卫重整,他这几日要重新入编,家也没怎么回。”
“我问……”萧驰野说,“纪雷呢,你答的谁啊?”
晨阳略微腼腆地抓了抓头,说:“纪雷啊,关押起来了。新帝登基之后便该问斩了。总督,这人不还是你押进去的吗?”
萧驰野搭着外衫,一本正经地说:“我忘了。”
* * *
沈泽川与葛青青还有小吴在面摊上用面,吃到一半,小吴忽然直了眼睛。
沈泽川回首,见萧驰野给老板抛了银子,掀袍坐在他边上,说:“两碗面。”
小吴“呼噜呼噜”地把面扒完,捧着碗挪开屁股,鹌鹑似的去了另一个桌子,葛青青也在萧驰野的目光里带着碗去了。
沈泽川挑着面,说:“我吃饱了。”
“吃完。”萧驰野抽了双筷子,对着沈泽川夹了夹,“见着我怕了?这么着急跑。”
“怕啊。”沈泽川慢吞吞地吃了最后一口,“任谁被……摁一次也该怕。”
“那日护驾的时候,你跑得也挺快。”萧驰野的面来了,他倒了醋,“这么好的升官机会,你怎么跑了?”
“我又没护驾,”沈泽川吹了吹,喝了汤,“去凑什么热闹。”
萧驰野开始吃面,快吃完的时候,才冷不丁地说:“回头想想,那夜你跟在我后边蹲了很久吧。选谁好呢,不如见机行事。奚固安若拿下了阒都,你就给我一刀。奚固安若是没有拿下阒都,你就拉我一把。瞅准了时机,就是要等我摔那么一次,你才肯动手。”
“那你命好,”沈泽川侧头一笑,“活着呢。”
萧驰野说:“shè我的箭不会也是你shè的吧?我若是不入险境,怎么能显得你这份恩情重要。”
“我都大恩不求回报了,”沈泽川说,“你怎么还想着我在算计你?”
“不求回报才有问题。”萧驰野似是没吃饱,他搁了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