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臂的时候,看得出来他的身子在发抖,两只脚却坚定的定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是独子一人骑着驴子来的,衣服被露水打湿了,很明显是走了一夜的夜路。
好在上林苑的道路上即便是晚上也有商贾不绝于途,否则,就他这样的少年人走夜路,是野兽的好点心,也是强盗的好目标。
张汤面临的局面应该很危险了,否则张汤不会即刻回家,马上就把儿子派过来,这中间一定没有半分的犹豫。
至于他说还有两年蹦哒的余地,是他自己宽慰自己的话,刘彻要办事,等不到天明的。
张汤有三个儿子,张安世是老二,上面还有一个哥哥叫做张贺,一个弟弟叫做张闵,云琅本意让张汤送来两个儿子,结果,张汤只送来了张安世。
“云氏可以庇护你七年,因为你父亲庇护了云氏七年,在这七年中,你就是云氏的一份子,我以子侄之礼待你,你以叔伯之礼敬我。
这七年中,但凡云氏所有,你尽可取用,但凡云氏藏书,你尽可翻阅,云氏宾客可为你解惑,若有不解之处随时可来问我。
若想做事,尽管在云氏产业中挑选,不过,不可当做主业,你的大部分精力要用来求学。
从今日,你就住在霍光居舍旁边,那里有一座不错的精舍是你的了。
即便日后离开了云氏,那座精舍也归你所有,这是给你留下的最后一条退路。”
云琅说完,张安世双膝跪倒拜谢道:“叔父所言,安世感激不尽,他日但有所成,皆拜叔父所赐。”
云琅把张安世扶起来叹息一声道:“世事艰难,万物皆为刍狗,你当振作。”
张安世落泪道:“叔父,我父亲之事已经不可救yào了吗?”
云琅苦笑道:“你父亲在仕途上勇猛精进,以杀伐为进阶之道,以天子爪牙为荣,留下的后患太多。
至今已然穷途末路,墙倒众人推,局势已经明朗,唯有寄厚望于陛下恩典。”
张安世泣不成声。
云琅安抚片刻,就让霍光领着张安世去了精舍,独自一人坐在平台上感慨不已。
人果然不能选错道路,张汤在一开始就已经料到了自己的结局,抱着侥幸的想法,希望能够得到皇帝的庇佑,结果,依旧残忍。
霍光是孤独的,这孩子才气足够,就是不喜欢结jiāo,做事又太大胆,如果能有一两个至jiāo好友与他共进退,日后或许不至于满门被斩。
人不能太自私,不能为了满足个人理想抱负就把全家绑在战车上。
张汤的下场算是不错了。
曹襄抱着一个大胖孩子在云琅眼前不断地晃悠。
“你看看宗儿眼睛,圆溜溜的正在看他的叔父呢。”
“你看看宗儿多健壮啊,正跟老虎大王角力呢。”
“听到了吗,刚才这孩子在念诗,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多好的诗句啊,我曹氏又出麒麟儿了。”
云琅眼瞅着曹宗的***飞溅出一股晶莹的尿水,越过糕点碟子,准确的落进了茶杯,面p-i不由的抽搐一下,这本事一般的两岁孩子可没有。
“我听说张汤的二儿子张安世住进云氏了?”
曹襄等儿子发威完毕,这才倒掉茶杯里的尿水,喊红袖过来打扫一下战场。
云琅怒道:“你打算让宗儿也住进云氏?”
曹襄笑到:“当然啊,你家的孩子好像都灵xing,我近水楼台当然要送过来。”
“这孩子还没断nǎi吧?你打算把你老婆也一起送过来?”
“断了,断了,昨天刚刚断掉的,现在只需要喝牛ru米粥,肉糜,蛋羹就成。
我老婆当然不能送过来,要不然,你的名声会更差!”
“我不是告诉过你,等宗儿六岁了再送过来。”
“凭什么小光你五岁就抱走了?我儿子为什么要到六岁才启蒙?”
云琅吧嗒一下嘴巴无奈的道:“李敢的儿子是不是正在来我家的路上?”
曹襄瞅瞅内院的大门道:“应该快了吧!”
“你们这么着急所为何来?”
“废话,张安世都进门了。”
“张安世可不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