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汉人的视野,这是一场祭祀,也是一场告别。
刘据从头到尾都没有获得祭祀祖母的机会,刘彻亲力亲为了整整一天。
长平来到云氏之后,一个人在清凉的房间里枯坐了一夜。
天亮的时候,云琅亲自端来早餐,曹襄端来了净水,长平默默地看了他们两个一眼,依旧没有说话。
两人关门出来之后,相视一眼,曹襄道:“陛下没有立太子的打算,母亲这是要干什么?”
云琅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陛下面临而立之年,才有了皇长子,当年,皇长子出生的时候,陛下是何等的欢喜,不但命让司马相如,枚皋作赋,还大赦天下。
如今,七年过去了,皇长子不但未曾被立太子,连王爵封地都没有,卫皇后,母亲以为随着皇太后的逝去,陛下一定会立下太子,没想到,陛下从头到尾都没有表现出立太子的意思,甚至通过行动来告诉母亲她们,他不会在现在立太子。
这对母亲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打击。”
曹襄靠在墙狐疑的道:“陛下正溯只有刘据,刘闳,刘旦还不了台面,你说,刘据会不会被立太子?”
云琅笑道:“去掉所有不可能的因素之后,最有可能的那个可能,应该是现实!”
“你是说刘据一定会被立为太子?”
“这是必然之事!”
“为什么?”问话的却是长平。
云琅拱手道:“因为母亲支持刘据,所以,大将军也会支持刘据,阿襄支持刘据,所以,我,去病,李敢,赵破奴,谢宁,等等一些人都会支持刘据。
在这样的情况下,陛下如果不想国内生乱,只能立刘据为太子。
可是呢,陛下又是一个极为骄傲的人,所以,他心底里即便是再认可刘据,也会做一些反抗,今天发生的这一幕事情,是陛下反击的表现。“
长平紧锁的眉头渐渐平缓了,叹口气道:“看来最懂陛下的人还是阿娇。
她今日把蓝田公主硬塞给你,是告诉陛下,你云氏是站在长门宫一方的,并没有参与到立太子之事里面去。
也算是折断了刘据的一只臂膀,所以最后才会有陛下答应让公孙弘为皇长子师傅的事情。
因为你没有参与到立太子的事情,所以你才会有半边猪脸这样的肥膏赏赐!”
长平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刚刚的迷茫不过是走进了死胡同,云琅才开出来了一条缝,她顺利的扯开了所有遮挡事实的帷幕。
“请母亲洗漱,用饭!”
云琅笑嘻嘻的对长平道。
长平脸有了笑意,匆匆的洗漱了一下,开始吃饭,一整天水米未进,她确实饿了。
“我本意万担君石奋为皇长子师傅的,只是不忍长平难堪,这才换了公孙弘。”刘彻吃饱之后,放下筷子,温柔地对阿娇道。
阿娇抱着蓝田笑道:“谁来当太子,这事最好由你一言而决,警告一下长平让她收敛一下,也不算坏事。
也顺便警告一下别人,不要胡思乱想,陛下身体强健,寿数自然绵长,这时候立太子确实早了一些。
再者,太子的位置不好坐,想想您当年过的是人过的日子吗?
当了太子成了众矢之的,委曲求全的日子过的也没有什么滋味,像您明明讨厌黄老之术,偏偏为了迎合太皇太后硬是学了一肚皮的黄老之术,想想都亏得慌,现在那些东西您想忘记大概都忘记不了吧?”
刘彻又吃了一块西瓜,丢掉瓜皮道:“我现在还能把《黄庭经》倒背如流你信不信?”
阿娇笑道:“我能背一半你信不信?”
刘彻哈哈大笑。
阿娇丢下闺女,有些烦躁的对皇帝道:“让云琅带了一天孩子,这孩子现在没有用丝线拴住的蜻蜓不安分。”
刘彻看了阿娇一眼道:“让云琅带据儿?”
阿娇笑道:“会带坏的。”
刘彻摇头道:“那可不一定,我听说云琅的闺女跟弟子已经有模有样了。”
阿娇笑道:“您做主,反正妾身已经劝谏过您了。”
刘彻冷笑一声道:“你这那里是劝谏,应该是怂恿才对。”
阿娇大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