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麦子的成色,何愁有满意的点点头对云琅道:“都是新粮,没有陈粮混杂其中!”
云琅无奈的道:“你也不想想,受降城哪来的陈粮可以掺杂?新粮食没有下来之前,你我想要吃一口面饼都要背着人。”
何愁有摇摇头道:“政务一道上想当然可不成,最好处处留下记录才好。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总以为守规矩就是在受罪,却不知道这些规矩之所以会被制定出来,其实不是用来让你们难受的,而是用来让你们做事情的。
也是用来保护你们的。
只要你们处处按照规矩办事,说实话,就算是陛下想要拿你,也需要真凭实据啊。
你看看这些年大汉被黜落的官员,哪一个不是一屁股的屎尿,如果田没有侵占陵墓田土的事情,没有卖官鬻爵的事情,没有贪赃枉法的事情,陛下能拿他怎样?
强项令应雪林把陛下气成什么样子了?当着陛下的面吼着说陛下是非不分是个昏君,结果怎样?
被陛下下狱一年八个月,人关在牢里,俸禄不但没有少一个钱,还多出不少。
公主家的刁奴想要趁着应雪林下狱欺辱一下家里的fu孺,却被皇后给执行了家法,四个刁奴被打成了肉酱一般。
陛下命绣衣使者查应雪林,绣衣使者查了半年,却没有查出任何把柄来。
如此官员,陛下能拿他怎样?
一年零八个月的咆哮殿堂的罪名结束之后,应雪林依旧没有服软,依旧认为自己没错。
还不是被放出来了,还不是成了富贵县的县丞?
东方朔倒霉之后,他继任县令,将来进入庙堂执掌军国大事也不奇怪。”
云琅吧嗒一下嘴巴道:“东方朔……”
何愁有道:“东方朔也是如此啊,那人就长了一张臭嘴巴,看事情看的远大,却不看脚下。
好高骛远说的就是他这种人。
富贵县好好地道路不走,非要走什么捷径,很多时候都是在什么位置上说什么话的,一个县令胸怀天下可不是什么好事。”
云琅怒道:“位卑不敢忘忧国这种想法没错啊。”
何愁有直起身子,小心的把麻袋上得窟窿堵住,将戳子收回袖子里淡淡的道:“位卑不可忘忧国,这句话确实没错,可是当位卑者都开始忧心国事了,岂不是说我们这些上位者都是酒囊饭袋?
被上位者打压一下也是人之常情吧?
小子,要想做事,就要先保护好自己,事情都是活人做的,老夫没听说死人能办成什么事情。”
两人一边争辩一边出了粮库,同时在粮库胥吏拿来的文书上用了印鉴,这才一同去了大河边上看木排。
受降城的粮食自从进了粮库,就已经不属于受降城了,而是属于大汉国。
从今年起,受降城就要供应边寨大军的三成军粮,五年之后,受降城必须支应边寨大军六成以上的粮食需求。
与此同时,皇帝诏书里还说,受降城还必须种植麻,做好准备供应边军麻布所需。
如果这两样物资能够自给,就能让大汉国的国库得到一个休养生息的机会,毕竟,边军如果能做到自给自足,将是大汉百姓的无上福祉。
同时,皇帝的旨意里面也说的清清楚楚,受降城内只能积存一年的军粮,不能日积月累越积越多。
还说受降城不日将有重臣前来屯守,直到现在,云琅都不知道会是谁来受降城。
不管是谁来,云琅都必须严格执行皇帝的命令,这里的金银,铜以及积攒的牛羊必须全数运往长安,看样子皇帝并不是很愿意在西北边地再出现一个富贵城。
连续下了几天的大雨,大河水没有往日那么清澈,河水泛着轻微的黄色,夹杂着枯木草芥翻翻滚滚的向下游奔流。
河水的水位涨的很高,昔日用来拦截木排的水寨木桩子,零零散散的露出水面,如果河水再涨两尺,就会把水寨全部淹没。
粗糙的木排在浑浊的河水里轻轻起伏,木排上到处都是忙碌的工匠,一些木排已经初步完成,虽然模样很难看,却坚固异常,那些粗大的铁卡子死死的将巨木连接在一起,让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