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告诉你。”
云琅皱眉道:“下回再见到你父亲,你就告诉他,想你了,就正大光明的来看,不要躲藏,西北理工不是一个绝情决义的地方,你也不是属于我一个人,也同样属于他。”
“我父亲说,您将来是要做一番大事的,要我不要忤逆您,专心学业。”
见霍光瞪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瞅着他,云琅笑了,摸摸霍光的脑袋道:“错了,我们以后不做大事,专门做小事,大事留给别人去做,我们西北理工专注小事一百年再说。”
“为什么?我们凭什么不能做大事?”
“我们为什么要做大事呢?”
“做大事才能不辜负一生所学,才能展开怀抱,青史留名。”
“哦?是这么想的啊,其实呢,做大事的人一般都很倒霉,你最近不是在读史书么?
如果你仔细读了,就该知道做大事的人除了君王之外,其余的做大事的人基本上没有什么好下场。
李悝死于自己制定的律法。
吴起做大事的结果是被人家乱箭shè死了。
商鞅做了大事,结果呢?他本人战死之后,人家也不肯放过他,连尸体都被五马分尸了。
晁错算是最近例子,他一心为皇家着想,结果呢?皇家确实得利了,他却被当做替罪羊腰斩了。
师傅我呢,比较没出息,就喜欢大团圆的结局,就喜欢等我老死的时候你们能守在我的尸体边上哭泣送我一程,让我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舍不得我死去。
没人能够永远辉煌,这一点是肯定的,各领风sa0数百年,已经是人能够做到的最大极限。
师傅在想一种既能让我们施展才华,又能一生无忧的好法子,最近已经有了一些眉目。
等师傅把路铺好了,你们就能清清爽爽的上路,至少,脚上不会沾上泥巴。”
霍光懵懂的瞅着云琅,云琅嘿然一笑,就用毯子把衣着单薄的霍光包起来jiāo给ru娘,让她带着霍光去洗澡。
这些话,他可能还听不懂,云琅觉得这并不要紧,等孩子慢慢长大,总会明白的。
他不认为自己苦心孤诣调教出来的好孩子就一定要为某一个皇帝,或者某一个王朝殉葬,他们还不配!
一场婚事,将云氏庄园弄得人尽皆知,这场婚事也是云氏庄园展现自己的一个大平台。
把好东西贸然给别人,人家会怀疑你的用心,如果是他们苦苦恳求才得来的东西,这东西才能有长远的生命力。
过了明年之后的三十年,皇帝的雄心壮志就会bào发的山崩地裂,百十万大军就要离开大汉本土,向匈奴发起最猛烈的进攻,直到将匈奴这个顽疾从大汉身边彻底的撵走。
那些在云氏已经证明行之有效的农业,工业改革,到了推行天下的时候了。
在这个近乎原始的世界里,百十万大军轮番出战,死于战阵上的人并不是很多,更多的,是死于艰难的环境。
云氏庄园从一开始,就主要利用fu孺的力量,有意识的隔离了男丁,这也是一种实验,云琅想要看看云氏在只用fu孺的情况下,能否支撑起一个不算大也不算小的经济体,并且能让这个经济体做到自给自足。
当上至六十,下至十四的男丁都上了战场之后,留在国内的fu孺们不会因为缺衣少食就饥寒而死。
云琅之所以同意去白登山戌边,目的不仅仅在于融入这个慷慨激昂的时代,还有检验云氏庄园在没有了他存在的情况下,是否还能兴旺发达。
手头的东西就这么多,也是他能做到的极限。
始皇陵是死人的世界,大汉朝就是活人的世界,死去的人已经安眠了,剩下的责任就该活着的人来抗。
史书上只要说起大汉,那页史书就会熠熠生辉,中华史书上这样的时代太少,也太短,其余的大部分时间,大汉这个种群的人,都在黑暗中摸索。
漫漫寒夜,云琅依旧在一盏孤灯下奋笔疾书,他想把自己的记忆用毛笔记录下来,他很怕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会忘记一些重要的东西,他明白,哪怕是他后世的那些无关紧要的记忆,在大汉也是弥足珍贵的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