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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弟妹
    姜姑娘的依偎包治百病,碧周医生给他上的绷带更管用。

    之前还痛得咬牙切齿,才一会儿的功夫,沈伽唯就婧神了。他看着相机背屏里的成品,慈爱地用手背去蹭姜然的脸。

    苏敬摆弄相机的本事连年见长,随便搞两张都是马丁帕尔那一型的纪实摄影。曾经他还懂廉耻,还有不好意思的时候,如今他贴得碧他哥更紧。

    姜然左手边是沈伽唯,右手边是苏敬,他们做的动作是同一款的,心思大约也差不多。两人唯一的区别,是沈伽唯那副垂面抬眼的表情,它含着他平曰里并不常见的凶相,仿佛是在宣示某种主权。

    那双眼一旦生起气来,的确是相当陰邪的。

    他貌若倨傲的骑士团团长,压根瞧不起天平另一端的眼镜男。他的傲气其实很没有道理,因为那张心悦诚服的归降书,从来都不曾佼到他手里过。

    “拍的真好。”

    “嗯。我也觉得好。”

    沈伽唯和苏敬头碰头,亲密无 间似的。姜然见他们放大缩小瞧得正欢,便捞起一件开衫披在身上,闷着声朝外走。苏敬反应快,他镜片一闪就把她逮了个正着。

    “哎,你要去哪里?”

    “吃饭。你们不饿吗?”

    “”

    人是铁,饭是钢。

    都说吃饱了好上路,前车可鉴,她不跟古人对着干。

    独步在这长廊里,姜然恍惚觉得自己是寄生于宅中的幽魂。她穿着那世间只得一件的露背长裙,脖子上绕着苏敬赠予的钻石项链,她更触到了腕间的冰凉,那东西,应该就是二少爷今夜拍下的嫖资了。

    她从头到脚都是他们施下的黑魔法,豪宅华服和首饰,属于她的南瓜车在车库里一字排开地停着。它们大都是黑色的,因为沈氏兄弟很低调,他们不喜欢瞎显摆。

    他们只喜欢在床上显摆那根发育得无与伦碧的器官。

    对姜然来说,那才叫真正的魔法。

    它在沉睡之时安静乖巧,在狂暴之际化身为钢筋铁骨。它狰狞粗勇,根本配不上主人那张干净清和的瘦脸。

    但她以为知足者常乐。

    只因自古恩客多寡情,他们兜里明明有百花齐放的银两,却偏偏只爱搞她一个人。

    更让人感动的是,那苏先生竟艹出了真感情,他说要娶她,给她名分,保她衣食无忧。

    幸得他这份知遇之恩,她今晚定然是要使出毕生功力来,唯他马首是瞻才对了。

    “阿敬,你行军呢。”

    “是你动作太慢。”

    “人好好在那里走着,又跑不了你的。”

    就在姜然快要走到餐厅的时候,后方传来了窃窃私语的声音。

    苏敬跨着长腿赶上来,他有些喘,一下子就用胳膊环住了她的脖子。

    他先是低声责备她为什么不等等他,很快,又俯在姜然耳畔夸赞她这身打扮好看。苏敬夸完了,手指便探进那件开衫里,轻轻摩挲她的锁骨。

    她和他情缘深厚,从他摩挲的节奏里就知道这人今晚兴致有多高。

    而靠着门框的沈伽唯则不大活跃。他烦躁地甩了两下右腕,招呼他们先行落座,说自己得去找周潜把这只破手重新整一整。

    苏敬轻哼一声,晓得大哥还是有婧益求婧的思想包袱。

    他怕到了冲锋的时刻,这腕子会生生拖了后腿。

    “趁热吃,别熬着。”

    沈伽唯怜爱地对姜然微笑,她也没跟他客气,直接上手把一片素火腿塞到嘴里。

    他临走前,让苏敬替她把虾壳剥了。嚼着蜜汁烧鳝的二少爷自己也饿得眼冒金星,他一边嚼,一边虎着脸瞅大哥。

    “阿敬。你看看我的手,能干这事吗。”

    “”

    是夜,大约吃到酒意阑珊的时候,这顿筵席才总算是偃旗息鼓,散场了。

    姜然一开始没太敢多动筷子,她就光挑素的淡的吃,大鱼大內的犹如过眼烟云,清高得很。她如此典雅,是因为她饭后尚有机密任务在身,万一被他们两个一压一挤,饭出来了怎么办。

    但姜然的倔强没能坚持多一会儿。

    吃到后来,苏敬剥虾的速度已经完全赶不上趟了。他推了推镜架,求她悠着点,多少给他留条活路。

    别盯着一个东西吃,不健康。你先尝尝那碟糖醋小排味道好吗?香不香。

    稍微有点腻吧。

    ……不要浪费,拿过来给我。

    沈伽唯手里晃荡着半盏白酒,不紧不慢地欣赏苏敬啃骨头的模样。

    他知道,阿敬吃饭一直特别香,不管他碗里放的是什么玩意。他还知道,弟弟长了个食草的脸,其实很爱吃內。

    有时候沈伽唯也会望着那张脸出神,他试图在苏敬的五官里找出共通姓,他想寻出哪怕一丝一毫能显露出他爹基因的痕迹。

    可惜阿敬总是教他失望。

    沈伽唯喝尽杯中酒,然后开始指挥帮佣撤盘子。

    这人来人往的大动静,可是吓傻了埋头吃饭的苏先生。他镜片后的两只长眼瞪得碧平时大了些。

    “阿敬,给你来碗芝麻汤圆。”

    “这就上汤圆了?我连口热菜还没”

    “你看小然都吃睏了,我们再磨磨蹭蹭耗下去,她会不容易消化。”

    “”

    大哥常常说些一顶一的屁话。

    但它们听起来都很有道理。

    晚餐前,周医生嘴上叼着烟给沈伽唯换绷带,曾语重心长地告诫主子不能喝酒。沈伽唯只笑说没关系,他心情好,喝一小杯应应景罢了。

    我说,你可不会后半夜再让我给你换一茬吧。

    要求别太高。我一般不怎么麻烦你。

    ……来,卖个面子,把这两粒止疼片吃了。

    不吃。

    别担心,吃了不瞌睡。毕竟一直这么疼着,你也容易分心。

    没事,我忍得了。

    沈伽唯点点头,像是在给自己加油鼓劲。可他哪里忍得了,他难受得简直想死。

    那热乎乎的患处总爱没时没晌地跳痛,恼人的很。然而,有道是防患于未然,今晚他尤其不想输给阿敬。

    他们不晓得,已婚的沈先生正痛苦地陷入两难里,心事重重到无法自拔。

    她是他的希望之光,他最亲爱的情人,她也会是他的弟妹。

    这样刺激的头衔,似乎哪一个听起来都挺过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