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闻范大人爱喝一口陈年老茶,又爱一边品茗一边下棋,棋局小子可就不会,不过茶叶小子那里多得是,前几天范大人尝过了雪酿,今日再来品一品小子特意准备的烈火袍,看看滋味如何?”
“赫……”范蕲抽了一口气,想不到杨宗志在这等时刻,还想着给自己带茶,转念也觉寻常,无论如何,杨宗志总以为他能娶到鸾凤公主,其间有着范蕲的莫大功劳,因此感念在心,以茶为敬,便算是谢过了媒人。
抬眼看到一个小矮子毕恭毕敬的捧着一壶茶水跑过来,右手从另一人盘子中取出一个玉石茶杯,满满的斟了一杯,递到两人面前,杨宗志伸手接过,双手呈上,笑道:“范大人请……”
严成凯在一旁捏着胡须哈哈大笑,范蕲随手接过来,茶杯尚温,杯中清香扑鼻,一闻便知是上好的古茶,或许存了有好几十年之久,范蕲闭着眼睛嗅了几嗅,啧啧赞叹两句,仰头一口喝了下去。
这茶水就像杨宗志所说那样,名叫烈火袍,茶如其名,冲入肺腑化作烈火燃烧,可又让人兴不起半点难受之意,反而甘之如饴,范蕲听说……在西蜀那面,有一种炎茶,喝着如同烈酒,入肺后沉入百脉,极为养生健体。
他睁开眼惊道:“这莫非是炎茶的一种,那可罕见的紧啦……”
杨宗志哈哈笑道:“范大人好眼光啊,这正是西蜀边陲特产的炎茶,不过一年只产几斤,存下来更是不足三两……”
“哦……”范蕲颇感珍惜的望了望手中的玉石茶杯,三两……就被自己这一口喝下去了,早知道……便该慢慢品尝啦,这才能滋味无穷。
严成凯笑道:“杨大人,我们文武百官早已久候多时,只等你入宫去觐见皇上,迎娶公主,来来来……杨大人,本官给你带路。”
杨宗志笑着点头道:“甚好……”
跟着严成凯走了几步,又走回头来,亲热的拉起范蕲道:“范大人和我一起走吧,我也好久没有入过宫啦,哎……连路都有些陌生。”
范蕲身不由己的被他拉扯而行,转头看着人群中的牛再春和马其英,见到他们目光焦急的盯着自己,范蕲只觉得颊边冷汗涔涔而下,再走不了一会,城门一关,便要关门捉人了,他被杨宗志一直握手而行,岂非无法作壁上观。
倘若杨宗志久久不愿松开的话,到时候祸乱一起,以他范蕲苍迈的身子骨,可受不住兵马的冲击,老命又怎么保得住。
范蕲的脑子里急切的想着主意,怎么样才能抽个空从杨宗志的身边溜出来,继而对牛再春和马其英发号施令,严成凯率领文武百官往西北向行走,沿途与杨宗志笑声不断。
范蕲心下暗恨:“这短命鬼,自己死了也不愿放过我么?”
早知道如此……当初便不该对杨宗志和颜悦色,与这人走近了,迟早是个祸患,脚下步子微微慢下来,装作气喘吁吁的道:“啊……走的太快,走得太快……”
杨宗志回头问道:“怎么?范大人走累了吗?”
范蕲上气不接下气的摇头道:“你们年轻气壮,还是在前面引路,老朽随后跟来……”
杨宗志笑着对严成凯道:“那我们便等等范大人……”严成凯点了点头。
范蕲脑门低垂,喘得声嘶力竭,心中暗暗捏了把汗,不知这短命鬼怎的了,偏偏就不愿松开自己的手,正要抬头继续哄劝,忽然头顶传来杨宗志刻意压低的嗓音,恶狠狠的道:“范大人,小子的内人中,有一位姑娘是du经的当代传人,方才您喝的烈火袍里面,不小心被她下了一些不知名的玩意,嘿嘿……范大人若是识相的话,便该乖乖听我的话,否则……奇du发作,不知范大人是死在我前面,还是死在我后面。”
……
慈宁宫内,下人们忙做一团,虞凤穿着单薄的丝衣,面如死灰的坐在铜镜前,今日大喜,她早该披红黛绿,梳上高高的云髻,带着金冠和红盖头,等候在此。
可是铜镜中的佳人面容憔悴,娇魇失色,却是一个行将香消玉殒的可怜姑娘,虞凤的双眼红肿,泪水早已经哭干了,眼眶中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