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静悄悄的,落针可闻。
“诶……”禹盘翠看得傻了眼,还以为是杨宗志回来了,带回来什么大消息,没料到压根看不见杨宗志的身影,而这些和自己一道睡下的姑娘们,却全都起来了,围坐在大堂中。
客栈中只有她和洛素允轻轻顺着木梯下楼的咚咚声响,来到大堂下,她才注意到……那位妖媚刻骨的姨娘,披着一头散乱的秀发,娇躯颤抖的站在堂中间,一夜不见……她似乎憔悴了许多,媚眼呆滞,神情木讷,鲜活动人的小脸上苍白的紧。
洛素允用手拉了拉禹盘翠,两人相携走到西首的空位上坐下来,禹盘翠留意到那位可儿姑娘和若儿姑娘就坐在自己身边,她们的脸蛋都是幽幽的通红,眉色渲染。
“咳……”筠儿轻轻咳嗽一声,敛住秀发道:“婷姨……这么晚了,你把我们都叫出来,要说什么呀?”
所有姑娘的目光都汇聚到正中央的商怡婷身上,她穿着淡薄的白色丝衣,玲珑起伏的身躯凹凸有致,体香bi之而来,她倏地回过神,堕泪道:“嗯……”禹盘翠只见她猛地一咬小牙,挽住衣裙,噗通一声跪倒在堂中央。
“啊……”所有人都大惊失色,忙不迭的站起身来,有人伸手来扶,商怡婷一一推开,楚楚酸涩的哽咽道:“我……我自己造的孽,呜……都是我一个人的错!”
赛凤睁大秀眸,讶然道:“婷姨,你怎的了,到底出了什么事?”虽然与商怡婷结识不久,但是就连这心直口快的丫头,也对商怡婷充满了好感,漫说她为人和蔼可亲,便是她送给赛凤的见面礼,也极对赛凤的胃口,再加上她是杨宗志的长辈,赛凤更对她多了些亲热和讨好,长辈当着面下跪,让赛凤一时也慌了神。
商怡婷偷偷瞥了瞥羞涩的史艾可,抹着泪珠儿道:“我不好,是我……是我为老不尊,我知道……我知道这事情,迟早有一天是要败露的,可怜日祈祷,盼望败露的再晚一些,终究是等到这一天了。”
众人的目光随着她来到史艾可那边,见到那位从不惺惺作态的可儿,此刻竟羞得满脸通红,脸蛋红扑扑的像极了熟透的苹果,筠儿和苏瑶烟若有所思的对看一眼,倒又重新走回去坐下了。
何淼儿和岳静分站在南北两侧,脑中一齐划出鸿冶城县衙的那个夜晚:“外面的人都听着啦,我商怡婷对天发誓,这一辈子……只让我的志儿他一个人……”
何淼儿柳眉一挑,见到商怡婷此刻哀哀而啼,哪里还是那个处处逢源,极得众人爱戴的美姨娘,她的心思没来由的又软了,走过去便要将商怡婷从地面上拖起来。
商怡婷咬着小牙随手推开了她,双手蒙着脸颊道:“我……我没脸再见你们大家,我也没脸再做你们的姨娘,可是……你们千万不要怪罪志儿,他喝多了,神志不清,都是我不好,是我勾引了他,我本来……不就是出身烟花柳巷的残花败柳么,我呀……自己下贱,还险些害了志儿呀!”
李十二娘和唐小婕一道走出来,陪着她落泪道:“姑姑,你干嘛说这些妄自菲薄的话呀。”
商怡婷抬起头,楚楚哀怨的扫过了每个人,神色渲染的道:“你们都是好姑娘,日后都是志儿的妻子,我呀……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竟也恋上了志儿,他什么都不知情,今晚我和他作下那等事,全是我趁他醉酒,逆他的心思而为,现在他睡着了,我……我这就收拾包袱走人,从此以后……再也不会和他见面。”
李十二娘和唐小婕惊道:“姑姑,你……你要去哪里啊?”
何淼儿和岳静心想:“她说什么志儿全不知情,都是胡说啊……”人家不知道的还不以为什么,她们却是早就知道了,杨宗志对商怡婷的心意比谁都要清楚,他们俩在鸿冶城的县衙中紧密拥抱在一起,这一幕何淼儿和岳静死活都忘不了。
转念又想,商怡婷是玲珑七窍心,她这么说,还是要把所有罪过都归到自己头上,现在事发了,她害怕牵连到杨宗志,因此趁着杨宗志熟睡之际前来主动认过,她自己走掉,从此天涯海角孤苦伶仃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