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也不再多做虚伪的寒暄,神情复杂的回首望了黑暗中的女人一眼,快步流星的朝台阶走去,虽然就情感而言,他很想在此时此刻就将饱受磨难的伊人解救出去,但是复杂的局势却令他不得不保持冷静和理智。
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年轻的凉国公来天牢之前和天子的密谈中,做出了有生以来内心最为挣扎的妥协,同意了刑部收押云明月的决定,获得的是燕家和诸侯们将案件宽限到执政议会建立宰相选出之后再作了结的jiāo换。
这个妥协显然是双方都不满意,却又是目前双方为了避免局势不可控制的恶化而不得不接受的唯一选择。
但是谁都知道,这只是开始而非结束,云明月的案件恐怕永远不可能获得让所有人都满意的结论,令善良的人们所祈祷希望的,仅仅是能够出现让大多数人接受而且有利于社稷的结果。
可以说,当前圣龙帝国的局势就如同天牢一般难以看见半点光明,暂时的妥协仅仅是将即可bào发的冲突压制和延后,不过平静的背后酝酿着的却是更为乌云密布、石破天惊的狂风骤雨、惊涛骇浪。
冥冥之中,风雨仿佛听到了战斗的号角,正在催促着他勇敢的面对残酷的斗争,做出难以取舍的决断。
“弟兄们,杀进去啊,杀死风雨和他的姘fu,为家主大人报仇!”
“杀!”
“杀啊!”
……
风雨万万没有料到,自己尚未来得及离开天牢,便发觉有大批燕家的军队将这里团团的围住,叫嚣着试图攻进来。
“主公,您先下去避一避吧!”
欧仁的鼻尖有些冒汗。
三千近卫军绝对是沙场之上纵横无敌的勇士,但是在这狭窄的天牢附近,却颇有一些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扼腕,赖以扬名的战马自然不可能在这样的地形奔驰,浩dàng的冲锋在入口的瓶颈、绊马索的束缚和弓箭手的压制下也无法奏效,唯有暂时据守在险要的地段,阻挡着敌人的进攻。
不过就目前而言形势似乎对风雨军并不有利,对手是占据着京畿的燕家军,人数的优势虽然在同样狭窄的地形下无法充分发挥,但仅仅是看着外面那一排排熊熊燃烧的火炬延绵不绝,就让人感到了山雨yu来的压迫。
唯一让人感到庆幸的是,天牢的设计原本就是着重于防御,所以诸如火攻之类被堵在绝境中最害怕发生的事情暂时还可以不必考虑。
“如此乌合之众,岂是我西北勇士的对手,想必近卫军的将士,是不会让他们的主帅受损于这群乱军之手吧?”
相对于自觉责任重大而有些忐忑的欧仁,风雨却显得从容而且兴致颇高。
负手而立的统帅,面带着嘲弄的冷笑,巡视着这个意外发生的战场,信口而出的寥寥几句平常的话却有效的激发了近卫军战士们对于荣誉的重视、对于统帅的爱戴和对于信任的感动,顿时更加精神百倍斗志昂然。
“放!”
随着军官的喝令,前排的士兵持着盾牌半蹲在地,后排士兵则弯弓搭箭,破空的嗖嗖声响中,离弦的弓箭消失在夜的黑幕里,落点则是远方的敌阵之内,每一轮的弓箭齐放,总会带走一些生命,留下一些血腥,而随即敌人的报复也同样带来了死亡和受伤。
重复着简单的动作,实施着相似的战术,天牢之内和天牢之外的攻守双方就这样在密集的弓箭往来之中进行着纯粹的战斗,间或也发生你攻我守短暂然而激烈的肉搏。
在这里没有名将天马行空的战略发挥,也没有智者出神入化的战术表演,简单的进攻和防守,简单的拉弦和放箭,简单的持盾和挥刀,带来的是实实在在的消耗。
总是有战士在战斗中倒下,但是倒下的位置却总是很快便有人接替。
生命的消失在这里不过是枯燥的数字加减,丝毫没有诗人们或者浪漫或者悲壮或者豪放的想象。
风雨突然发现在这里自己似乎毫无作为。
事实上,无论多么勇猛的战士,或者多么出色的将领,在这样的战斗中不过是一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