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去的晚或迟都是那个味。
她一般都是用保温杯带一壶温水去天台,然而天气越来越冷,热水供应不足,她打算先上去背书,等下一次水烧热了再回来灌水。
新上的英语课文读了一遍,时间差不多,拎上水杯,出门就愣了。
许姜弋也没料到她这会子出来,掸了掸烟灰,“今天这么早?”
她露出疑惑的眼神。
于是他又加一句,“往常不都是快上课了才走吗?”
她恍然大悟,这个人在外面偷听她背书已经有一段时间。
晃了晃手中的保温杯,转身下了楼梯,走完快一层后,又哒哒哒地跑到他面前,拿走他手里燃了一半的烟,说了句对身体不好,摁灭后烟头丢进了垃圾桶,又哒哒哒地跑下去了。
他嗤笑一声,终于承认。
怪谁,都是他给惯的。
林泷打完水再上来的时候他还在,地方从走廊挪到了她旁边的位置。
她问他:“你饿吗?”
他在玩手机,摇头。
又问:“渴吗?”
摇头。
然后她就继续背书了。
过了一会儿后,他才想起来问:“你什么意思?”
她眼睛没离开书,嘴巴里在念单词,从衣服的兜里拿出了一瓶牛奶和两个小面包。
他品出来的意思是:饿了就吃,渴了就喝,别来烦我。
草。
新生杯总决赛的那天天气很好。
进入冠亚军争夺的是一班和十六班。
十六班的体委何谦在比赛前就举白旗投了降。
跑到一班的队伍中,狗腿而又不失礼貌地道:“弋哥,你轻一点,给小弟留点面子。”
许姜弋踢过去一脚。
不过最后比赛还是以不大的分差结束了。
体委会向一班颁发了冠军奖牌,轮到给许姜弋颁发MVP的时候人群中又是一轮尖叫骚动。
他目光落在人群里的某一个人上,她不急不缓地鼓掌,掩不住上扬的唇角,眼神晶亮,他才注意到,她笑起来的时候,眼下有一条小小的卧蚕。
到合影环节,伍月拽着她要去凑热闹。
“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行的,没有我们的卖力吆喝他们会赢得这么漂亮?”
她心里补了句:是你的卖力吆喝吧……
这时刘续也向他们招手,更坚定了伍月要在这历史性时刻占一版面的决心。
拍照站成前后两排,在镜头前,她有点紧张,所以没注意到身后的人是许姜弋。
拍完后是聚餐,蹭饭也顺理成章,因为还要上晚课,地点肯定要选在学校附近,许姜弋提议去川菜馆。
大佬发话,他们岂敢不从。
嗜辣的她表示很满意。
一起去的女生除了她们两个,还有陈芳芳,掌管着班费的班长是来付钱的,十多个人围坐一桌。
时间比较紧迫,边上菜边吃,她对着一盘酸辣土豆丝吃的津津有味,刘续突然想起什么对服务员说,“再加两个清淡点的菜吧,有人不吃辣。”
其他人陆续抬头望着他,表示疑惑。
铜川人民竟然还有不吃辣的?
服务员拿来菜单,他一边翻动,然后问:“姜弋,你想吃啥?”
然后大家又把头低下继续默默吃菜了,庆幸刚刚没出声。
林泷才留意到他碗里的米饭没怎么动,筷子也搁在一边,而她已经吃下一碗。
他状似在玩手机,另一只手举着瓶王老吉凉茶,不甚在意道,“随便。”
世界上最难满足的要求就是随便,刘续无声地问候了许姜弋的祖宗十八代。
加了糖醋里脊,清炒时蔬,粉蒸排骨。
她吃东西的时候也很安静,微微张嘴,沾有红色辣油的蔬菜和肉片摩擦过嘴唇进入口腔,细嚼慢咽,包厢里开了空调,又或者是因为吃了辣,脸颊泛粉,上下两瓣嘴唇火红热烈。
看的他全身燥热不已,又开了瓶凉茶。
降火。
一顿饭吃了近一个半小时,酒足饭饱,打道回府。
回学校的路上吵吵闹闹,伍月挽着她的胳膊分享篮球赛期间见识到的帅哥,压低了声音问她:你觉得五班的于斐然帅不帅?
她其实压根没记住人什么样,但是印象中伍月提过好像是高一这一级的级草,为了免于因为意见不一而遭到伍月的狂轰滥炸,她随意点了点头。
然后伍月从头到尾把这位级草的底子扒了一遍,她的耳朵还是不能幸免,末了还问她有没有喜欢的人。
时间有一瞬间的停滞,她接着回答说:没有。
伍月又对她说教,“大好年华不能全浪费在书本上,多谈几场恋爱才不负青春啊宝贝!”
她摇摇头,“等高考结束了再说。”
走在后面的许姜弋扯了下衣服领子,把外套拉链往下拽了点。
有点火大,今晚再梦到她,他就是狗。
这场谈话最终以秦晋提着伍月的后衣领,把人拎到一边去结束。
没有人并肩一起走,她回过头,身体顿了一下,停下脚步,他目不斜视,从她面前走过。
新生杯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