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清秋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沈牧白露出过这样的表情。
一直以来,他都有超于同龄人的成熟和冷静。无论是什么事情,都能自己处理,并且做的有条不紊。别家的少爷都飙车泡妞的年纪时,他却潜心于学术领域。别人在家族企业里混日子时,他已经有了自己的事业。
别人都羡慕她生了一个好儿子,只有杜清秋自己知道,沈牧白对任何事物都不会投入太多感情,甚至为零。
没有期待,没有热爱。
这种人才是最可怜的。
……
杜清秋有喜有愁,但她知道是问不出什么的。索性也不开口了,担忧了一晚上,趁着他难得在家里,一大早起来给他做早餐。
本想发挥一下母性的关怀,让他觉得人间有真情。结果这个王八蛋面无表情,好像昨天看起来几欲崩溃的人不是他。
“沈牧白,”她伸出筷子敲敲他的碗,“和妈妈说说。”
回答她的是长久的沉默。
饭桌上只有安安静静的吃食声,男人低着眉眼,和平时别无一二。
可如果你看见了他的双眸,你会发现,里面是暗淡无光的黑洞,失去了生气。
杜清秋吸了一口气,扬扬眉,刚想要打破这让人窒息的低气压,沈牧白就放下筷子,站起身来了。
他将领子的纽扣扣好,声音冷淡地就像门外的冬风。
“妈,我先走了。”
杜清秋张张嘴,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路上小心。”
沈牧白走到门前,仆人给他递上大衣,黑色如墨,每一寸都熨烫得整整齐齐,一如他一丝不苟的头发。
万年不变的黑白搭配,领带,袖口,皮鞋。他都不用说话,只需要站在那里,就有一种不可言说的震慑感,可偏偏那张冷淡疏离的脸庞,清隽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这么冷漠的人,面对仆人理所应当的服务,也会说“谢谢”。
他虽清冷,却彬彬有礼。
好像一切都没有什么不一样。
但杜清秋心里明白,他的心里,少了一块。
……
孙文川已经在外面等候了,待他上了车,便直接上路。
男人一如既往地用平板看着今天的工作内容和下属发来的汇报,他垂着眼睑,看起来漫不经心。
从沈宅到公司有一段距离,孙文川特地饶了一个路口,假装不小心踩了刹车。
沈牧白身型晃动一下,抬眼看过来。
孙文川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出汗,“……抱歉。”
沈牧白没说话,车子提速拐了出去,熟悉的景色消失前,他余光看了一眼那楼道。
电梯正在维修的通告单已经被撕掉了。
……
程歆然花了两天时间去搬家,电话里凌絮说要来帮她,想着人手不够,她答应了。
但她没想到,周南也来了。
自从那晚他提出了类似符合的话语之后,两人便再无联系了。当时因为李怀文而忽略掉的事情,一点一点清晰起来。
周南扛起一个箱子,笑着和她寒暄,“我最近去看程姨了,她身体恢复得还可以,就是还咳嗽,你回去后多给她炖点雪梨。”
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程歆然咬咬唇,望着他坚决的眼神,涌到喉口的拒绝的话语便有些难说出口了。
程欣对她辞职的事情倒是没什么异议和惊讶,反而挺欣慰的。
陆远军只有她一个继女,大学毕业的时候就在家里附近的小区给她买了间公寓,谁知道程歆然拿着毕业证就远走他乡了,当时程欣还和她冷战了好一段时间。
程歆然把东西搬到公寓里,拣了几件衣服在程欣那住了几天,期间和以前的朋友同学叙了叙旧,便开始着手正事了。
她打算自学CPA,考完证和雅思便
出国留学。
这可把程欣气坏了。
“我好不容易盼到我的女儿回家来,以为可以欢欢乐乐地安享晚年,说不定还能抱上外孙。”
“结果呢?自己的狗窝还没待热乎,就赶着上路了。”
程歆然假装听不见,程欣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与其和她争吵,还不如让她把气给骂通顺了。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陆远军宽慰她,程欣左思右想,拗不过,便算了。
但程欣还是在气头上,住在家里的好几天都不理她。反倒是陆远军让她放宽心,“橙橙,你还年轻,爸爸妈妈身体也健康,咱家也不太缺钱。”
“爸爸永远支持你,你妈妈也是。”
“所以你不有后顾之忧,放心去做。”
程歆然眨眨眼,划线的自动铅笔一不小心被折断了一小截。啪的一声细微声响,内心的波涛汹涌却像是黄河决了堤。
“好。”
有一个bug:女主的妈妈一出场叫程怜,后来就变成程欣了hhh懒得改了包容一下我
Γóúгóúωú.○г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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