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他想要靠近他,却又害怕他偶尔仇恨的眼神。念念的柔弱似乎也遗传给了他,在最初的几年里他总是生病,病得他束手无策。所以他们都很感激时惜惜,要不是她医术高明,他们父子二人总得死一个,而他,也辜负了她最后的要求。
后来他渐渐长大,在展锋的教养下逐渐明白事理,遗传了念念的俊秀容颜上总是那么懂事,未曾直面经历过黑暗的他还保有单纯和热忱,成了他和时惜惜曾经向往的人,甚至异想天开想要撮合他和时惜惜。
在时惜惜遇到展锋之前,他是她在寂寂深宫和血海深仇中唯一的欢愉和慰藉,她填补了他童年所有关于母亲的空白,虽然唤着祖孙,却情同母子,也是夏执符和时惜惜这两个恶人这脆弱的联盟里,最后的信任和底线。可他这座鹊桥却搭成了展锋和时惜惜这对牛郎织女,最后一个丧命,一个远走,而他,也永远失去了做孩子的权利。
第二十八章 静相询
全城都知道歧王妃新婚第二日一早便昏迷不醒高烧不退,宫里的御医走马观花一般转着,烧渐渐退了却始终昏迷不醒,闲言碎语中便在猜疑到底是受了怎样的磋磨。
别说百姓,就连宫中贵人在确定念念是真的昏厥之后心中也是这般猜想,素来以儒雅示人的顾家人险些操着剑杀上门来。现在应该叫楚越的夏执符在岳家和宫里的双重压力下不得不上心,宫里的御医治不好便广邀民间良医,终于在怀化将军府大公子荐来的慈医仙针下悠悠转醒,脱离了危险。
“念念。”假山环绕的小亭子,两个女孩儿相对而坐,夏执符迟疑良久终于跨出了脚步出现在亭中人的视线范围之内,柔声问了一句。
念念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慌,手上正在打着的香篆散成了不规则的细末。时惜惜拍了拍念念的手背以示安慰,同时站起来对他行礼:“歧王殿下。”
“时姑娘,多谢了。”夏执符的眼中明显闪过失落,“展锋回来了,在前院,他好像受了一点伤。”
时惜惜原本平静的眉眼瞬间化为了紧张,她看了念念一眼,就见她对自己笑笑:“溪姐姐,你先去吧,我没事的。”
时惜惜迟疑了一下,还是站起身,经过夏执符身边的时候她轻声叮嘱道:“念念现在还很紧张,你不要操之过急。”
夏执符点头:“我明白。”
时惜惜离开之后,空荡的庭院只剩下风吹过的声音,念念坐在亭子里,低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夏执符觉得自己应该打破沉默:“我可以进来吗?”
“嗯。”念念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念念,你还记得我吗?”夏执符在她旁边的石凳上坐下,轻声问道。
“不记得了。”念念怯怯得看了他一眼,眼里一半是疑惑。
“那你怎么……”夏执符苦笑一声,前些天她刚醒过来,他听到消息兴冲冲得赶工来,可是原本已经在时惜惜的安抚下安静下来的她一看到他就拼命尖叫,还拿枕头砸他。时惜惜后来告诉他,顾念念得了失魂症,过往的一切全都不记得了,可偏偏对他近乎本能的极为排斥。现在还好些,能平静自然得接受,早些日子就连看到他晚上都会做噩梦。
“我觉得你是坏人。”念念小小声得嚅嗫。
夏执符一滞,他怎么就成坏人了?好吧他承认自己心黑手狠,但是对念念,那是他心尖儿上的宝,狠也不会对她狠啊!
“念念,我是你相公。”夏执符无奈得摸了摸鼻子,“而且你觉得我像坏人吗?”
“像!”小丫头头点的飞快。
夏执符气闷,真想把小丫头抓过来打一顿屁股!
“噗嗤。”念念突然捂着小嘴笑出声,夏执符才知道她是在逗他。
“看来你不怕我呀。”小丫头学坏了,夏执符表面上气闷,心里却在庆幸,在谢谢时惜惜的高潮医术。敢拿他看玩笑,至少是没这么怕他了,是个好的现象。
“还是有一点点怕,可是你和话本子里讲的坏人和溪姐姐给我讲的那些坏人都不一样。”念念歪着小脑袋也很奇怪。
“我是你相公!怎么会是坏人?”夏执符气结。
“强抢民女?”念念歪着小脑袋,小心翼翼得提出一个可能。
夏执符牙疼,哪家写的话本子?让他知道绝对把那家伙揍一顿:“你是宰辅千金,要是能抢你,我是要造反吗?”
他并没有阻拦顾家人和念念见面,大概是血缘天性,念念和他们都亲近,甚至慢慢能想起来一些在家时候的事,以往的习惯爱好甚至是诗书礼乐的水平都没什么变化,就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他。
“说的也是哦。”念念奇怪道,“那我怎么就是觉得,你是一个大坏人,会对我做很可怕很可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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