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缓慢地绕过蟒蛇齐聚的区域,明明很短的一截距离,他们确是走上了快两柱香的时间。一到无蟒蛇的安全之地,皆似是泄气了的皮球
一般,各个无精打采,累得够呛。
他们在一个宽敞的空地处歇息,却都不敢揭下额头贴着的纸人,只是从腰间拿出悬挂着的水囊来补充水份。
苏小云最怕蛇类,现在还处于震惊当中,两眼都有些模糊看不清,喉咙仿佛被火烧过一般干燥。有了清水的润喉,浸了水意,才感觉自己
捡回了一条命。
“呼……”苏小云徐徐地叹着气,胸腔处的心脏还有些不安地跳动着。
她刚放下水囊,旁边的狐狸便接了过去,立即咕咚咕咚地大口喝着水。隔着一层白绒绒的狐狸毛,都能瞧见水经过喉咙处的滚动。
看来狐狸也是被那蟒蛇群吓得不轻。
果然,狐狸一放下水囊,就两眼放光,立即开骂道:“这些蛇如果不是竹叶青派来的,我就把这颗树给吃下去!”
说罢,还有模有样地拍了拍身旁的棕黑树干。
苏小云顺着狐狸看过去,发现这颗树还真是十分巨大,苍翠的枝叶高耸入云。树干很是粗壮,约摸四五人合抱才能将它圈住。
一旁的陆瑾易听到竹叶青的名字,耳尖立马抖了一下,似是下意识地就竖起了敌意。听完狐狸的话语,他本是有些严肃的表情,立即就变
得有些滑稽,不禁揶揄道。
“我本来还希望是竹叶青搞的鬼,兴许能在此地借机解决了他。但我听你这么一说嘛,倒是变了主意……我现在就想看你把这颗树吃下
去!”
“嘿哟!”狐狸闻言,浑身狐狸毛就倏地炸起,气得伸着爪子就要把陆瑾易额头上的纸人给扯下,“我现在就让你去喂蛇!”
陆瑾易立马往旁边一闪,嘲笑道:“你连爷爷我都碰不着!”
一人一狐再次开骂。yцsんцωц.оné(yushuwu.one)
一旁的云淮之不禁无奈地扶了扶额,这两人果真是苦中作乐的性子。不过这般,却是比他人过得要自由自在些。
阮影似是刚好饮完水,正拿着玄铁面具往脸上带去。他眸色淡淡的,似是一点都不惊讶森林中出现的奇异猛兽。
毕竟,乌森城里存在的古怪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阮影察觉到身旁处似乎传来一股视线,他便转眸瞧过去。发现原来是苏小云,她这一路都这般时不时地看他,似是一直在注意着他的情
绪。
阮影心里隐隐地有一阵暖流淌过,正欲开腔,却在苏小云的身上见到一片深红色的痕迹。
他眸中顿时一紧,焦急地看去,却发现苏小云身上的血迹不是她的,而是被劈成两半的蟒蛇的血液。
他便自觉地卸下背着的包袱,从里头寻出一身合身的男子衣裳来。
苏小云这才发现自己的衣裳沾染了好些肮脏的蛇血,面上的表情立即就变得扭曲了。
她立马接过衣裳到巨树后侧换上,期间发现胸脯处沾着的蛇血都已经凝固成一片。她又怕又觉得恶心反胃,赶紧用脏衣沾了清水擦拭掉血
液。
待到胸脯处都清理干净,苏小云正要穿上衣服时,却忽的注意到身侧有阵诡异的视线。
难道是蟒蛇群追来了?
她心下猛的一惊,倏地转过头去,却郝然瞧见适才还在吵架的陆瑾易和狐狸,现在已经彻底地安静下来,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眼神还有些色眯眯的,似是看着她有段时间了。
“……”苏小云面色一僵,气得一阵咬牙,不理会二人,立即转过身去快速穿上衣裳。
她穿戴好后,便回了巨树前。从自己的包袱里拿出了把木梳来,她的头发早就在蟒蛇阵时就乱成了一团。
她为了不耽误时辰,快速地束好一头长发,便匆匆地将木梳放进包袱里去。抖了抖包袱上沾着的细碎枝叶,便重新整理好包袱背上。
然而她却没有发现,在她拿出木梳的时候,包袱里的一样东西从中掉落出来,掉在层层叠叠的树丛缝隙里,竟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几人再次上路,不知是不是前方的森林少了猛兽,还是因为额头处贴着的纸人隐去了几人的生人气息,他们几乎没有碰到猛兽。
往前头再走了几里路,天色就已经很暗了。
幸运的人是,眼前的树木逐渐地变得稀疏,隐约还可以见到几个打扮淳朴的人影。
想来前头就是乌森城了。
陆瑾易腹中空空,饿得很,早就想寻家客栈点饭菜大快朵颐去。如今见到了人,便焦急地扯了额头的纸人,寻了上去,欲问客栈是在哪个
方向。
却不料他还未走到跟前,就因村民诡异的目光和表情而停住脚步。
面前的一个中年村民正瞪着陆瑾易,眼神里满是怀疑和戒备,用一种厌恶的眼神看着他。
心高气傲的陆瑾易见状,哪里还会再上前去问他。自顾自地往前头走去,欲去问其他的村民去,却未料想接连着遇见几个村民,皆是目露
凶光。
啧,一个两个这般倒也不奇怪,来了五六个人都这般厌恶地瞧他,莫非苍鸟族的人都不喜狮兽?
“瑾易,乌森城之人很是排外。”
身旁的云淮之一语道破,陆瑾易这才后知后觉地醒悟过来。
这时,森林边缘处正有两名妇女走近,瞧见众人便是一惊,随即就惊得跟脚底抹油似的往外跑去,嘴里还念念有词,“那里面不是有一个
苍鸟族的人吗?他怎么会和外人待在一起!”
另外一个妇女回道:“他脸上还带着面罩呢,谁知道是不是一群打家劫舍的……”
二人渐行渐远,也将难听的话语都带走了去。
“胡说八道!”苏小云闻言,便一直蹙着秀气的眉。
狐狸啧啧称奇道:“果真是民风彪悍……看来我们只能自己去寻客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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