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眼看向岸上的男人,手指不禁捏紧了披风。
伏廷也听见了,按在腰上的手放下,大步过去,已到冰边,看见她不敢动的模样,又强行收住了脚。
刚才他就想说,冰虽然厚,但总有薄的地方,不想她却是先一步踩到了。
女人的脸在暮光里盯着他,难得见她也有无措的时候。
他一掀衣摆,在岸边蹲下来,看着她说:“你趴在冰上,或能避过一险。”
栖迟蹙眉,她身为县主,贵族教养出身,怎能趴在冰上。
但这男人只是看着,偏不过来。
她咬着唇,心里慌了一下,很快便又沉静了:“算了,我便自己走回去,若真不幸落入冰窟里,传扬出去,世人也是嘲笑你安北大都护见妻
遇险却不出手相救。”
说罢直接迈脚,踏冰而回。
脚下踩出一串碎裂声响,她恍若未闻,直至岸边,一只手稳稳抓住了她胳膊。
身后,冰面裂开了一块,好在未碎。
伏廷早在她走过来时就站起了身,一把伸出了手,眼睛牢牢盯着她。
栖迟压下微乱的心跳,看过去,他贴着她站着,假若刚才真的踩出了个冰窟窿,大约他也及时将她拉住了。
她看了一瞬,低声问:“你的气可消了?”
是在问钱的事。
伏廷抓她胳膊的手一紧,反问:“还有没有下次?”
只要她不再犯,他也可以就此揭过。
说到底,毕竟也是帮了他,他不是不明道理。
栖迟胳膊被他紧紧握着,动不了,想了想,说:“先上去再说。”
伏廷松开了手。
二人回到坡上,上了马。
栖迟这才开了口:“只要你一日还有需要,我便会还愿意花,所以我也不知还有没有下次。”
说罢一拍马,先往前而去。
伏廷握着缰绳坐在马上,看着她绝尘而去,良久未动。
险些要被气笑了。
他早知这女人狡黠了,哪有这么好摆弄。
第十六章
李砚揉一遍脸,过一会儿,又揉一遍。
一张雪白的小脸都要被揉皱了,他才停手,叹口气,看向身旁:“姑姑,我真睡了那么久吗?”
说着话时,马车正在继续前行。
栖迟忍笑点头:“千真万确。”
李砚脸一皱,又揉一下,心道以后再不能乱喝酒了。
若非要等他酒醒,今日也不至于到日上三竿才继续动身上路。
想完,他探身至窗格边,揭开帘子往外看。
外面罗小义瞄见了,大声说:“世子别看了,已要到皋兰州了,现在发现喝酒的好处没有,睡一觉便到地方了!”
一句话,引得左右都笑起来。
李砚放下帘子坐回来,颇有些难为情。
栖迟在他揭帘时也朝外瞥了一眼,却只见到罗小义的身影,车旁并无他人,忍不住将刚放下的帘子又掀了起来,往外看去。
没看见伏廷。
她转着目光,从前往后看过去,一直扫到车后方,对上男人的双眼。
他打着马,只远远跟在后面,不上前。
她自然知道是为什么,一只手搭上窗格边,冲着他,手指轻轻勾了一下。
动作轻微,但伏廷还是看见了。
女人的手指只露了一半,食指极轻地屈了一下,一双眼盯在他身上,便多了些不可言喻的意味。
那意思是叫他过去。
伏廷下巴紧收,朝左右瞄了一眼,他的近卫军都在后面,应当没看到。
再看向马车,她仍旧隔着半掀的帘布看着他。
他手里缰绳一提,终究还是打马过去。
刚刚贴近窗边,便听到她低低的两个字:“小气。”
她眼波一扫,放下了帘布。
伏廷盯住帘布,心中不禁好笑。
叫他过来便是为了说这两个字。
他不愿意当一个被女人养的窝囊废,倒还成他小气了。
一瞬的功夫,车内传出女人低低的声音:“阿砚,你可知女子成婚后有归宁的习俗?”
李砚答:“不知。”
“归宁便是女子成婚后随夫回娘家省亲,回来那日,女子乘车,夫君需打马贴车护送,一丝也马虎不得。”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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