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松了口气,生怕真的就被程白拽去吃饭了。
两人进电梯下了楼。
程白去开车。
车上她便问边斜:“我以为你带我去你公司是要让我跟高书朋谈,没想到就把我晾在那儿了。你跟高书朋谈什么了?”
“做个了断呗。”
其实在听完祁镇和贾蓝蓝双方的话之后,他情绪就不很刹得住了,出事那阵他赶着写稿,最近一段时间才忙出来,还真不知道他们原来是这种想法。
那时候他就知道这事儿完了。
“确定一下大家以后不是朋友了,事情就好办得多。”
程白又问:“那你都光明正大挖人墙脚了,这官司还打吗?”
边斜想了想,道:“本来就是我的人,算不上什么挖墙脚。不过这官司,你刚才说,你一开始就没想用恶意串通作为案由来打?”
“用这个本来就打不赢。”
程白并不避讳输赢的事情。
“就算他们恶意串通jiāo易股权,也跟你股权被稀释没有直接关系。你的股权被稀释,是因为那个没有通知到你的增资决议。今天约你这些合伙人出来看看,其实主要还是探探股东会决议违规的事,问他们恶意串通就是个幌子。”
“……”
这就是大律吗?
边斜还记得,“恶意串通”一开始就是他提的,也从没听程白反驳过,没想到根本是条行不通的死路,而她现在才说出来。
“那要按违规打,能打赢?”
“能。”
程白这回给了一个肯定的答案。
下午太阳还不错,车窗开了一条缝,小风就从外面吹进来,拂卷着她微卷的发丝,晃动着她孔雀蓝镶钻的六芒星耳坠。
“但达不成你最初的诉求。”
“……”
边斜再次无言,十分真诚地发问。
“你这样真的不怕以后没人找你打官司吗?”
她这样的作风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还真不在意。
其实从事实认定的角度讲,每桩官司在开庭前就已经定下了输赢。如果该输的官司赢了,该赢的官司输了,只有三种可能。
第一,法官不行;
第二,对手不行;
第三,自己不行。
有时候,律师帮人打官司,自己行不行暂且不说,赌的就是对方律师不行或者法官不行。
程白没笑,只道:“违规召开股东大会,会上作出的决议会被撤销。但也只撤销这一环。增资之前你50%的股权已经转让给贾蓝蓝30%,她又转给了高书朋,这一环是既定事实,你改变不了。换言之,就算增资决议撤销,你也只剩下20%的股权,而高书朋和祁镇的手里有80%,你依旧不能掌控公司的走向。”
边斜听了沉默。
其实在听见程白前面那句的时候,他就已经有隐隐的预感了,现在不过是证实了这种预感。
当下觉得复杂。
“我要今天没来这一趟,可能真的会不甘心。但原本我也不是为了钱,就为一口气。现在人都挖回来了,这公司就是个累赘。早在转股给贾蓝蓝的时候就想退出了,官司不打也罢。”
“这么大度?”
程白听他说得这么轻松,一时觉得有些意外,完全不觉得他是个良善到这种程度的人。
边斜看她神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微微挑眉,哼声道:“我边斜什么时候不大度了?压根儿就不是那种斤斤计较、小肚鸡肠、睚眦必报的人。”
说完他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
程白于是听见了如下言语:“老秦,热搜还有位置吗?给高书朋那傻bi买一个月先。合作个屁,bào黑料啊。对,没听错。你觉得跟你打这电话的人像是缺钱的人吗?”
啪,挂了。
正好红灯。
程白转头来看着他。
边斜毫无负疚感:“是朋友,找我借一个亿我都不眨眼;都成仇了,自然是什么脏就上什么,难道等他先搞死我吗?”
无话可说。
但程白忽然认真地考虑起跟边斜做朋友这件事了,一个亿可不少呢。
“你这人挺有意思,我开始对你有兴趣了。”
“那是当然……”
等一下,有、有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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